她无所不知。
无所不能。
柳余闭上眼睛。
“啪啪啪——”
封印被揭开。
柳余仰脖,毫不犹豫地喝下去。
如滴油,落入沸水里。
“轰——”
身体骨骼、血液,都在发出快活生长声音,仿佛干涸已久土地终于等来露水润泽。
点都不痛苦,整个人像泡在团温水里。
个浮空术就能解决。
“难道弗格斯小姐该死又心软?”
“那倒也没有。”柳余伸手,路易斯未避开,她顺利地取到那滴眼泪。“只是以为,娜塔西对路易斯先生来说总还有些不同。”
“不同?”
路易斯笑声,那笑里带着狂妄,他坐下来,望着越来越沉天,“但你知道,人活久……就什都不特别。”
沙哑、带着惊惧声音随着女孩每次浮起时传来。
利特尔和米拉卡丢下绳子:“快,快!抓住绳子!”
但绳子太飘,完全抓不住。
耳边声音吵杂,柳余却冷漠地注视着,时至今日,她发现,她已经能平静地坐视条人命面前消亡。
但让她奇怪是,路易斯也没动。
这世上总有这样种人存在。
你以为她黏糊糊、软趴趴,看起来不像会有出息样子,可偶尔、她做出事又带着刺,冷不丁扎你下,不仅疼,还坏事。
柳余从前就吃过这种人亏,尤其她现在人为刀俎为鱼肉,警惕心更是拉到最高,所以当娜塔西冲来时,她下意识就抬下脚——
很轻声“咔”,谁也没瞧清,就见气势汹汹而来蓝裙女孩手舞足蹈地摔下去。
“噗通——”
绿叶抽条,长大,而后变成参天大树。
“啵——”
她似乎听到雏鸟破壳而出声响。
身体前所未有敏锐。
她听到娜塔西咒骂尖叫,听到十万里深海下某种巨怪声响,感受到遥远沙漠里滴清水脉动,这风、这云,这雨……都在她知觉之下。
他转过头看着她:
“是不是?”
道闪电划破长空,乍亮光落在路易斯那俊俏脸上,柳余却仿佛看到盖亚,他在对她说:
“鱼缸里鱼来来去去……可都没什稀奇。”
“得承认,你和你父神在某方面很像。”
黑发青年站得身笔挺,那张脸白如金纸,却连眉梢都没往下压点,反而上挑,既没有伸手,也没有急切。
“您不去救人吗,路易斯先生?”
路易斯掌心还摊开着。
大雨倾盆,天光黯淡,可那滴眼泪却仿佛自带光华,与世界上所有水都不同,让人挪不开眼睛。
“噢,为什要救?”他玩味地看着水面浮浮沉沉,“可怜女孩,她忘自己是神眷者……”
海面溅起巨大水花。
蓝色棉布在白色浪花里浮浮沉沉。
米拉卡扒拉着船沿惊叫起来:
“路易斯先生,您情人掉水里!”
“路易斯!路易斯救!、害怕!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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