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到那张纯金打造、雕着缠枝花纹大床,看到床边落地西洋镜——上次来,明明被打碎。还有熟悉方桌,椅子……
“您……”
才开口,就被丢到床上。
柔软被褥托住她。
“您想干什?”
信众们开始大声祈祷。
路易斯无声微笑。
他僵硬地躺在地上,那张苍白脸惨得像要淡去——他也确实在淡去。像是场无声涤荡,路易斯也成被清扫尘埃,随着这漫天光点,变成齑粉。
斑斑“咦”声,嘴巴张,那浅紫色花朵就掉下来,被只白皙如玉手接住。
“修鸠花?”
极其轻微阵声响。
面具掉下来。
露出张比玫瑰更娇艳、比初雪更明净脸庞。
她头发,比阿克琉金子更纯净。她眼睛,比头顶星辰更闪亮。她嘴唇……
“忠诚。”
而在山呼海啸般狂热里,柳余却感觉到冷,还有不动声色怒——
近在咫尺那张脸,像被寒冰冻住。
她忍不住往后退步。
“过来,贝莉娅·弗格斯。”
他道。
“你在想那罪恶之徒
“贝莉娅·弗格斯。”
呼唤她声音,华丽又空灵,仿佛来自另个维度。
柳余却似乎又回到艾尔伦大陆纳斯雪山之巅。
那时,他就是这样降临。
比春光更明媚,比凛冬更严酷。
柳余皱着眉问。
她没跑。
在神领域,能跑到哪里去呢?
挣扎或者逃跑,都不过是无用功。
她甚至还有闲暇想:路易斯这回……死透吗?应当没有,这人就像是九命猫妖,有着断尾求存本事——何况,她那匕首插进去,绝不是活人胸膛,连人类都不是。
那声音带着疑惑,修长手指轻轻拂,浅紫色花就变成花屑,纷纷扬扬地落下,洒到两人中间。些粘到他白袍上,还有些,落在她裙摆。
柳余恭敬地低下头去:
“神,您来。”
神并未回答她。
柳余只感觉个眩晕,眼角余光才瞥到人群里,伊迪丝站在个别着花朵男人面前,下个瞬间,已经站在神宫,个陌生又带点……熟悉房间。
他道。
不等柳余回话,他扬起双手,宽大袖子被风吹得轻轻扬扬。
“路易斯。”
无数浅金色光点从天而降,大地像经历场巨大洗礼。
黑暗,恐惧,厄运,在这刻,远离这片土地。
柳余没动,即使裙下双腿忍不住颤栗,但她还是站直。
“您……”
“你忘你诺言。”
只手伸过来,柳余下意识撇开,面具后面绳却断。
“啪——”
高高祭台被重重篝火包围,火光跳跃在所有信徒脸上,他们眼里泛起狂热,挺直背脊大幅度地弯曲,直到整个人贴在地上,双手向前拜,高呼:
“神降临!”
“拜见神!”
“拜见神!”
“拜见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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