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余打断即将兴起又轮话头,提起裙摆行个礼,这礼足够尊敬,却又隐含疏离,符合所有傲慢而矜持贵族标准。
说完,她在仆人搀扶下上马车。
红色裙摆消失在车门后,弗格斯夫人捏着黑羽扇柄往回走,经过娜塔西时,
光明学院有严格寝食规矩,不许探视,月才有次探亲假——
学院创始人认定,学习神术者,都是侍神之人,不能太过被外物羁绊。
柳余抽回被泪水湿透袖笼:
“母亲,该走。”
“噢,贝莉娅,可怜孩子……”弗格斯夫人拢拢她散乱金色鬓发,红着眼给她个大大拥抱,“永远爱你。”
仆人们恭恭敬敬地站在边,她们知道,贝莉娅小姐已经今非昔比。
她不再是没落贵族小姐,而是高贵神眷者,她即将进入光明学院学习神术,也许不久将来,还要进入神殿,成为名高贵光明神使——
不,也许不仅如此。
仆人们还记得十天前索伦学院盛况——
“贝莉娅·弗格斯”名字就响彻整个城邦,他们都说,她是“圣灵体”,受神宠爱而生。
距离索伦学院神眷者测验,又过去十天。
这十天内,没落弗格斯家族像是重新焕发生机。
弗格斯夫人从宴会边缘人物,跃成为社交宠儿,每天乘着她那陈旧、刻有金色鸢尾花马车进进出出,成为其他贵妇座上宾。
不过,去光明学院报道那日,她难得没出门,大清早就呆在家中,摇着她那羽毛扇,用她尖利嗓门和绝对权威,将整个弗格斯家闹得鸡飞狗跳。
“玛吉!轻点!这可是贝莉娅最喜欢杯子,碰坏你可赔不起!”
“记得写信。”
“是。”
“卢索不够话,托人带个口信回来,会让玛吉送过来……”
“是。”
“母亲,走。”
她注定要成为名圣使,去往光明信徒们圣地光明圣殿,当位圣使,圣使可比神使还要高贵得多:
运气好话,兴许还能成为圣女,被召入神宫,从此侍奉在神灵左右。
仆人们再不敢在背后议论她与弗格斯夫人落魄过去,他们纷纷用崇敬目光看着贝莉娅小姐走过身前,温顺地低下头颅,并且认定她天生高贵,她金子样长发、蔚蓝色眼睛,都是受神宠爱象征。
弗格斯夫人哭哭啼啼,路送到门外。
“亲爱贝莉娅,想到个月后才能再见你,心都要碎……”
“东西都装好吗?听说学院里有大片湖,湖里长满水草,将‘驱虫粉’也带上……”
“……噢,还有天鹅绒枕头、被子、香薰灯……贝莉娅可用不惯外面东西……”
欧仆们被她支使得团团转。
等独属于贝莉娅小姐三个大藤箱整理好、搬上马车时,已经将近中午。
这时,傲慢贝莉娅小姐才姗姗来迟,她提着鸟笼从楼梯上下来,穿着身极其醒目红色蓬蓬裙,皮肤白得跟雪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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