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声道:"是呀,大家没脸。鸿才他现在算是在社会上也有点地位,这要给人家知道,多丢人哪。"顾太太点头道:"去劝劝她去。"曼璐道:"妈,看你这时候还是先别跟她见面,她那脾气你知道,你说话她几时听过来着,现在她又是正在火头上。"顾太太不由得也踌躇起来,道:"那总不能由着她性儿闹。"曼璐道:"是呀,急得没办法,只好说她病,得要静养,谁也不许上她屋里去,也不让她出来。"顾太太听到这话,不知道为什忽然打个寒噤,觉得有点不对。
曼璐见她呆呆不作声,便道:"妈,你先别着急,再等两天,等她火气下去些,那时候们慢慢劝她,只要她肯,们马上就把喜事办起来,鸿才那边是没问题,现在问题就在她本人,还有那姓沉──你说他们已经订婚?"顾太太道:"是呀,这时候拿什话去回人家?"曼璐道:"他现在可在上海?"顾太太道:"就是昨天早上到上海来。"曼璐道:"她上这儿来他知道不知道?"顾太太道:"不知道吧,他就是昨天早上来过趟,后来直也没来过。"曼璐沉吟道:"那倒显著奇怪,两人吵架?"顾太太道:"你不说也没想到,昨天听老太太说,曼桢把那个订婚戒指掉字纸篓里去。别是她诚心扔?"曼璐道:"准是吵架。不知道因为什?不是又为豫瑾吧?"豫瑾和曼桢度很是接近,这段情事是曼璐最觉得痛心,永远念念不忘。顾太太想想,道:"不会是为豫瑾,豫瑾昨天倒是上们那儿去来着,那时候世钧早走,两人根本没有遇见。"曼璐道:"哦,豫瑾昨天来?他来有什事吗?"她突然勾起满腔醋意,竟忘记其它切。
顾太太道:"他是给们送喜帖儿来──你瞧,本来没打算告诉你,又叫说漏!这会儿是急胡涂。"曼璐呆呆,道:"哦,他要结婚?"顾太太道:"就是今天。"曼璐微笑道:"你们昨天说要去吃喜酒,就是吃他喜酒呀?这又瞒着干吗?"顾太太道:"是你二妹说,说先别告诉你,你生病人受不剌激。"
但是这两句话在现在这时候给曼璐听到,却使她受很深刺激。因为她发现她妹妹对她这样体贴,这样看来,家里这许多人里面,还只有二妹个人是她知己,而自己所做事情太对不起人。她突然觉得很惭愧,以前关于豫瑾事情,或者也是错怪二妹,很不必把她恨到这样,现在可是懊悔也来不及,也只有自己跟自己譬解着,事已至此,也叫骑虎难下,只好恶人做到底。
曼璐只管沉沉想着,把床前电话线握在手里玩弄着,那电话线圆滚滚像小蛇似被她匝在手腕上。顾太太突然说道:"好好个人,不能就这样不见,回去怎跟他们说呢?"曼璐道:"老太太不要紧,可以告诉她实话。就怕她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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