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璐道:"亏你有脸说!你趁早别做梦!告诉你,她就是肯,也不肯──老实说,这个妹妹,赚钱来给她受这些年教育,不容易,牺牲自己造就出来这样个人,不见得到儿还是给人家做姨太太?你别想着顾家女孩子全是姨太太胚──"鸿才道:"得得,人家跟你闹着玩儿,你这人怎惹不起?不睬你,总行?"
曼璐实在气狠,哪肯就此罢休,-自絮絮叨叨骂着:"早知道你不怀好意!吃着碗里看着锅里。算你有两个钱,就做皇帝,想着人家没有不肯,人家都是只认得钱。你不想想,就连,那时候嫁你也不是看中你有钱!"鸿才突然骨碌坐起来,道:"动不动就抬出这句话来!谁不知道从前是个穷光蛋,你呢,你又是什东西!滥污货!不要脸!"
曼璐没想到他会出口伤人,倒呆呆,道:"好,你骂!"鸿才两手吃诓沿上,眼睛红红地望着她,道?quot;骂你,打你又怎样?打你这个不要脸滥污货!"曼璐看他那样子,借酒盖着脸,真像是要打人。真要是打起架来,又是自己吃亏,当下只得珠泪双-,呜呜哭起来,道:"你打,你打──没良心东西!也是活该,谁叫当初认错人!给你打死也是活该!"说着,便向床上倒,掩面痛哭。鸿才听她口风已经软下来,但是他还坐在床沿上-着她,半晌,忽然长长地打个呵欠,便歪身躺下来,依旧睡他觉。他这里鼾声渐起,她那边哭声却久久没有停止。她哭,原意也许是借此下台,但是哭到后来,却悲从中来,觉得前途茫茫,简直不堪设想。窗外已经天色大明,房间里盏台灯还开着,灯光被晨光淡,显得惨淡得很。
鸿才睡不满两个钟头,女佣照例来叫醒他,因为做投机是早上最吃紧,家里虽然装着好几支电话,也有直接电话通到办公室里,他还是惯常早就赶出去。他反正在旅馆里开有长房间,随时可以去打中觉。
那天下午,曼璐母亲打电话来,把从前那小大姐阿宝地址告诉她。曼璐从前没有用阿宝,原是因为鸿才常喜欢跟她搭讪,曼璐觉得有点危险性。现在情形不同,她倒又觉得身边有阿宝这样个人也好,或者可以拉得住鸿才。她没想到鸿才今非昔比,这样个小大姐,他哪里放在眼里。
当下她把阿宝地址记下来。她母亲道:"昨天你二妹回来,说你好些。"曼璐道:"是好多。等好来看妈。"她本来说要请她母亲来住两天,现在也不提,也是因为她妹妹关系,她想还是疏远点好。虽然这桩事完全不怪她妹妹,更不与她母亲相干,她在电话上说话口吻却有点冷淡,也许是不自觉地。顾太太虽然不是个爱多心人,但是女儿现在太阔,贫富悬殊,有些地方就不能不多着点心,当下便道:"好,你好就来玩,奶奶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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