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心里也有点不安;倒不是别,关着门说话,给她祖母和母亲看着,是不是不大好。然而他不过是稍微有点局促而已,曼桢又是种感想,她想着阿宝是因为直伺候她姊姊,训练有素缘故。这使她觉得非常难为情。
她马上去把门开,再坐下来谈话,说:"刚才你那个朋友不知是不是嫌贵?"世钧道:"想不是吧,叔惠家里也是住这样两间房间,租钱也跟这个差不多,房间还不及这儿敞亮。"曼桢笑道:"你跟叔惠住间房?"世钧道:"唔。"
杰民送两碗糖汤渥鸡蛋进来。曼桢见,也有点出于意外。当然总是她母亲给做,客人碗里有两只鸡蛋。她碗里有只鸡蛋。她弟弟咚咚咚走进来放在桌上,板着脸,也不朝人看,回身就走。曼桢想叫住他,他头也不回回。曼桢笑道:"他平常很老练,今天不知道怎忽然怕难为情起来。"这原因,世钧倒很明,不过也没有去道破它,只笑着说:"为什还要弄点心,太费事。"曼桢笑道:"乡下点心!你随便吃点。"
世钧面吃着面问:"你们早上吃什当早饭?"曼桢道:"吃稀饭。你们呢?"世钧道:"叔惠家里也是吃稀饭,不过是这样:叔惠父亲是非常好客,晚上常常有人来吃饭,来来上好些人,把叔惠母亲都累坏,早上还得天不亮起来给们煮粥,真觉得不过意,所以常常总是不吃早饭出来,在摊子上吃两副大饼油条算。"曼桢点点头道:"在人家家里住着就是这样,有些地方总有点受委屈。"世钧道:"其实他们家里还算是好。叔惠父亲母亲待真像自己人样,不然也不好意思老住在那里。"
曼桢道:"你有多少时候没回家去?"世钧道:"快年吧。"曼桢笑道:"不想家?"世钧笑:"也真怕回去。将来要是有这个力量,总想把母亲接出来。父亲跟她感情很坏,总是闹别扭。"曼桢道:"哦。"世钧道:"就为,也呕许多气。"曼桢道:"怎呢?"世钧道:"父亲开着丬皮货店,他另外还做些别生意。从前哥哥在世时候,他毕业之后就在家里帮着父亲,预备将来可以接着做下去。后来哥哥死,父亲意思要代替他,不过对于那些事情不感到兴趣,要学工程。父亲非常生气,从此就不管事。后来进大学,还是靠母亲偷偷地接济点钱。"所以他那时候常常在窘境中。说起来,曼桢在求学时代也是饱受经济压迫,在这点上大家谈得更是投契。
曼桢道:"你在上海大概熟人不多,不然倒又有桩事情想托托你。"世钧笑道:"什事?"曼桢道:"你如果听见有什要兼职打字……很想在下班以后多做两个钟头事情。教书也行。"世钧向她注视会,微笑道:"那样你太累吧?"曼桢笑道:"不要紧。在办公室里大半时候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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