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宴是徐皇后办,长安六品*员以上家眷都到场。起初气氛还算热闹,内命妇们、贵女们边吟诗作赋,边听着箜篌,喝喝茶、聊聊天。可自打皇后召沈姌和沈甄入席,王蕤脸色就变。
倒不是说王蕤有多恨沈家女,而是这世上,就是有人喜欢看热闹、喜欢搬弄是非,见不得天下太平。
春风起,康宁郡主侧头叫身边婢女给王蕤拿件衣裳,无比“贴心”地暗示下她腰伤,吹不得风。
在场人皆知:王蕤腰伤,是陆宴亲手叫差役动手。
沉寂许久朝得势人,是经不起激。况且她已是王妃,论起身份,她不比任何人低。王蕤听着周围窃窃私语,脸越来越红,心越来越沉。
沈姌弯起眼睛笑,轻声道:“好好说。”
清丽回头道:“奴婢知道。”
却说上回王蕤干好事——
其实早些年,也就是先帝爷执政时,王家在长安也是有头有脸大族,毕竟,王家还出过个宰相。可自王相公走后,王家便就此衰落。家中儿郎代不如代,科举榜上无名,招猫逗狗倒是个比个能耐。
王家为振兴门庭,不得不择方势力而栖,选来选去,王家选许家和孙家。
转眼,又是年。
暑气漫漫,鸟雀呼晴,窗间梅熟落蒂,墙下笋成出林。
沈姌身着轻绢夏衣,手执罗扇,坐在院子里喝茶。
清丽拿着张帖子道:“齐王妃办赏花宴,夫人还去吗?”齐王妃,也就是王家六娘——王蕤。
沈姌随手往池塘里洒把鱼食,慢悠悠道:“前两日春日宴,已是给足她面子,往后她递上来帖子,律拒吧。”
既然在沈甄身上做不出甚文章,她便将目光转到沈姌身上。
谁都好,能立威就行。
傍晚之时,王蕤也不知从哪找个戏班子过来。
许家倒台前,王家也算是捞不少好处,别不说,就王家那些个人嫌狗憎纨绔子弟,都混上县官当。
至此,王家女在京城还算是有席之地。
但许家倒台后,世人纷纷变脸,各种宴会、雅集,都不会出现王家娘子影子。
谁料这时,王蕤竟然嫁久病缠榻齐王。
齐王虽然不碰政治,无甚势力,但却是实打实天潢贵胄。王蕤有王妃头衔,身份不同以往,众人对她态度自然又转个圈。
清丽点点头,道:“上回事,实在是恨人些。”
沈姌缓缓道,“她没嫁给齐王前,曾因甄儿在京兆府挨过顿板子,大失颜面,如今得势,可不就得往回扳扳。”
清丽想上回事,面颊就忍不住泛红,急急道:“那也不该那等做派,着实是小家子气。”
闻言,沈姌笑下,“随她去吧,她这等做派,只怕是笼络不着人心,你都能看出来她小家子气,旁人如何看不出?这事儿便是传到齐王耳朵里,她也捞不着半分好处。”
清丽道:“奴婢这就给齐王府人回话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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