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宴拿出封信,缓缓道:“嘱咐各处暗桩,于今晚子时前,务必要将那几句话宣扬出去,再将这封信,送到周大人府上。”
杨宗接过信件,低声道:“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“此外,叫你找道士,人现在在何处?”
“在南门赤地坛。”
陆宴点头,“记住,此事万不可耽搁。”
郑京兆边看,边道:“陆大人是不准备羁押沈家女?”
说实在,此案有疑点尚未解开,又不沾人命,沈甄确实不该被衙门羁押,但原告乃是工部尚书之女孙宓,她身份,由不免让人心生顾忌。
陆宴双手作辑,道:“沈家女家住保宁坊,应明细均已记录在册,人也可随时传唤,属下以为,并无羁押必要。”
郑京兆看眼目光赤诚陆家世子爷,又看眼以避嫌为由拒绝审理此案孙家二公子,不禁长叹口气。
现任工部尚书之女要告前任工部尚书之女,这案子要是公开审理,倒是热闹。
沈甄怔怔地看着他。
在她还未热泪盈眶之前,陆宴赶紧拿起桌上呈文,“先出去下,等会儿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沈甄点头。
陆宴刚要推门,复又回头道:“脸上,有没有你口脂。”
天,还真有……
,是你亲自邀请孙宓去百香阁。”
“简直是信口开河,明明是她自己找上门来。”
沈甄先是震惊,随后恍然大悟。
两次见面,孙宓身边有无数闺中密友,而自己身边只有清溪,若是王蕤肯出堂替孙宓作伪证,那她便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。
陆宴紧紧蹙着眉,用手重重地拍她臀,哑声道:“沈甄,你没感觉到,先起来。”
——
天色渐渐晦暗,霎时阵风吹过,将满园绿叶红花撩簌簌
这事,他也不想管。
郑京兆道:“那就按你说办吧,放人。”
陆宴接过呈文及状纸。
京兆府后院空无人,近来多雨,青石板路缝隙中冒出翠绿色青苔,细密密、绿茸茸,远远看,倒像初春时节才有景象。
陆宴随意找个石墩子坐下,唤来杨宗。
沈甄赶忙走上去,从怀里拿出张帕子,踮脚给他擦擦。
“好,干净。”
作为回报,陆宴也替她扥扥衣襟。
陆宴大步向签押房走去,推开门,孙大人和郑大人皆在,孙旭率先道:“陆大人审完?”
陆宴点点头,将呈文和状纸同交给郑京兆,淡淡道:“还请大人过目。”
沈甄会意,红着脸从他腿上下来,站在旁,轻声道:“大人,那些证据,是不是白留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陆宴沉重张脸,道:“那些证据,会是审理此案关键。”
沈甄见他眼底尽是疲态,垂眸半晌不语。
她忽然觉得,或许,她就应该直在沈宅闭门不出,不该给他惹麻烦。
陆宴眼就看透她心思,平淡道:“这些麻烦,不是躲能躲掉,早晚都会来,你想做甚便做甚,不必担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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