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婈静静看着她,“你自己选,要真那不愿,便替你退这桩婚事,但是此后,不论你日后受何种羞辱,都不会再管。”
秦蓉想答应,又忍不住再次开口:“他楚六郎心里,真是半点都没有吗?”
“这话,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。”
过好半晌,秦蓉抬手用袖子擦擦眼泪,“嫁。”
秦婈松口气,道:“竹兰,拿着腰牌,立即送秦姑娘回府,半刻不得耽误。”
“此外,也会给你出份嫁妆。”
纵使秦婈把吴栊夸上天,但秦蓉心里,个寒门武举进士,是无法同风流倜傥楚六郎比肩。
秦蓉攥着信纸,声音在都在抖,“武举进士?大姐姐如此得宠,就让嫁给个在兵部看管车马九品官?姐姐若是放不下曾经恩怨,直说便是,何必找这样个人来羞辱?”
秦婈差点气笑,“你可知兄长为这桩婚事花多少心思,拿多少钱出来?”
秦蓉咬着牙,眼眶在蓄泪,“他那不过是为你。”
防备,几分足矣,她也好趁此机会给秦蓉找个夫家。
既然楚家能交换庚帖,那秦家也未尝不可,总比给人当妾强。
秦婈捏着信,起身朝青华苑走去,进门时,秦蓉正在喝粥。
这两天秦蓉小脸瘦圈,瞧着愈发可怜,秦婈坐到她身边,缓缓开口,“楚六郎与罗九姑娘已交换庚帖。”
秦蓉握瓷勺手僵,眼泪噼里啪啦地往粥里掉。
竹兰躬身道: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“你若不姓秦,真当会管你,姜岚月心思不正,看你也是个歪。”秦婈眉间染上抹怒火,“名声尽毁,你扪心自问,这四个字,你冤吗?”
秦蓉被骂面红耳赤,“可也是太史令之女,正经官家小姐,而且以才貌……”
“才貌。”秦婈打断她道:“你大可去秦楼楚馆里瞧瞧,论才貌,你比上哪个!你当女子名声是什?就你这不安分又贪慕虚荣性子,都怕辱没吴家清白门楣!”
秦蓉忽然大哭,“没有!没有!只是娘说过,女子嫁人犹如转世投胎,辈子能过成什样,就看这回。”
“你娘争辈子,可结果呢,前半生用尽心计,后半生自食恶果。”
“二妹妹这些日子,可想清楚?”
秦蓉看着她,张张口,犹犹豫豫道:“、……”
秦婈道:“去年大选,见过那罗九姑娘,性子瞧着纯善,却不是个好相与,进楚家,她便是你主母,你与楚六郎闹出来这些事,足够让她容不下你。”
秦蓉也知道秦婈才是自己唯指望,她喃喃道:“名声尽毁,这件事,大姐姐可有别法子?”
秦婈将秦绥之亲笔信递到她手上,缓缓道:“吴栊此人是武举进士,双亲逝于永昌三十年辽东那场地震,虽然家境不显,但相貌端正,为人憨厚老实,又与兄长是至交,你与他婚期定在今年七月,好好过日子,他不会薄待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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