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夜漫漫,雨势越来越大,震窗牖噼啪作响。
苏菱蓦
对,合该如此。
她捂着小腹,努力平复着呼吸,也不知过多久,她还是没忍住,抬眸看向坤宁宫殿门。
其实不论曾经还是现在,萧聿直都很忙,他有办不完案子,有批不完奏折,他时常在三更天推门而入。
再轻声与她道:“阿菱,刚回来。”
有那瞬间,她觉得门会开,他会来。她还是想等他。
扶莺见自家娘娘什反应都没有,瞬间松口气,道:“那奴婢给您留灯。”
苏菱点头,“好。”
月上朱帘,宫人退下,殿门“吱呀”声阖上。
苏菱在妆奁前默默出神。
长春宫,李妃,她记得她从高丽来,名叫李苑。
坤宁宫长灯不熄,苏菱入往常般坐在妆奁前卸去耳珰、粉妆,扶莺在旁仔细伺候,只是这表情,却和平时不大样。
苏菱坏心地往她脸上扬点水珠子,偏头笑道,“想什呢?”
扶莺回神,眨眨眼,道:“奴婢、奴婢没想什,娘娘今日何时歇息?”
苏菱朝门外瞧眼,
近来边疆起战事,他忙着和户部筹划押运粮草路线,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忙。
在是有心。”
话说虽然含蓄,但像萧聿这样生于宫廷,长于宫廷,目睹过无数勾心斗角男人,对太后暗喻,自然是清二楚。
萧聿回头,目光只落在李苑人脸上。
男人眼中淡淡审视,犹如钻木取火,在这深宫里,乍然划出道火光。
薛妃脸上藏不住心事,蹙眉看李苑眼。
可再无夜,比今夜更漫长。
春雨细密温和,苏菱却觉得无比燥闷,刚阖上眼,就是他浅浅低笑模样。
“若无公务在身,定日日回府。”
“朕答应你,不论多晚,都回坤宁宫。”
“阿菱,你在朕这,什都不会变……”
半晌过后,她站起身,攥拳在屋里踱步,来来回回,漫无目,圈又圈,她胸口莫名发闷,整个人彷如丢缕魂魄。
她跌坐在榻,深吸两口气。
其实她想过会有这天,早晚会有这天。
她嫁不是寻常男子,而是皇帝,眼下朝局动荡、朋党林立,后宫注定要均衡各方势力,她是后宫之主,本该替他分忧。
再说,她也不能让史官记载苏家女自私骄恣,善妒成性。
“再等等吧。”她道。
扶莺张张嘴,又合上,欲言又止。
苏菱道:“怎?”
扶莺尽量说稀松平常,“娘娘今日早些休息,盛公公说陛下今日歇在长春宫,叫娘娘不必等。”
苏菱只楞短短息,就弯眼睛,她轻声道:“既然这样,那便早些歇。”
旋即,新帝转过头,继续与太后说话,“母后怎又犯头疾,太医怎说?”
楚太后说,“无妨,都是老毛病。”
萧聿道:“母后千万要保重身体,”
这幕,还真是母慈子孝,妻妾和睦,四海波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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