妆缎二匹、乌拉貂皮四十、帽缎二匹、高丽布五匹、绒十斤、棉线四斤……
差不多都是妃位标准。
秦婈道:“你们先收起来吧。”明早她去翊坤宫道谢。
竹心道: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
夕阳西下,天空染片红晕,光秃秃树枝迎风簌簌作响,秦婈在屋里陪萧韫读三字经。
这是走累。
秦婈蹲下身,给他抱起来。
竹心道:“婕妤怎不坐轿辇?”
秦婈道:“在宫里便是直是坐着,还是多走走好。”
回到景仁宫时,宫人们都在挂春联、贴门神,脸上个个洋溢着喜气。
秦婈心里清楚,这深宫里再也没有比身怀龙嗣更招嫉恨事,眼下她只想与儿子安稳度日,实在受不得李苑煽风点火。
竹心立马会意,便道:“自打传来灾情,婕妤便直吃素,半点荤腥都没沾过,确实瘦圈,就连这马面裙都是尚衣局改过……”
李苑眯眼看她眼,笑道:“妹妹别急,许是看错。”
小皇子似乎感觉到危急,他快速走到秦婈身边,拉住她手,目光淡淡地扫过李苑,抿唇样子像极他父皇。
秦婈连忙勾下小皇子手心。
柳妃,说话夹枪带棒,不是明讽就是暗刺,想来是六宫协理大权被夺恶气还没咽下。
赢家总是对输家要宽容几分,柳妃不跟她般见识,主动岔开话。
今日这火星子,好不容易是灭。
可就在这时,那位白玉无瑕高丽美人李苑,却突然开口,“臣妾今儿怎瞧着秦婕妤越发圆润,莫非是……”
莫非是。
大皇子在旁摇头晃脑,秦婈托腮看着窗外春联愣神。
儿时每逢年节,镇国公府都热闹不像话,宾客络绎不绝,笑声总是不断,她常依偎在母亲身上,和苏淮安拌嘴。
说不过,她就告黑状,左右爹娘都是向着她。
苏淮安总是佯装生气地用手指敲她头,再道句,
秦婈刚坐下没会儿,就见竹兰竹心推门而入,柔声道:“主子,柳妃娘娘派人给您和大皇子送皮毛和锦缎来。”
柳妃?
秦婈道:“拿过来,看看。”
“这呢。”竹心把单子交给秦婈,又道:“翊坤宫大宫女说,眼下宫中节省用度,这是柳妃单独给您。”
秦婈拿过瞧眼。
楚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眼萧韫。
从慈宁宫出来后,竹心忍不住低声感叹道:“主子,大皇子今儿是在给您撑腰呢。”
秦婈叹口气。
心道:连你都看出来,那些人精自然也能。
正思忖着,萧韫捏捏秦婈手,十分自然地伸出双臂。
不得不说,这三个字就非常有灵性。
皇上前阵子没少夜宿景阳宫,李苑这句话,分明是在暗示,秦婕妤可能有喜。
话音落,太后、柳妃、薛妃眼睛齐齐落在她身上。
四周陷入片寂静。
秦婈回头与竹心对视,暗示地瞥眼自己裙摆,低声道:“你今早不是还说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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