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聿用手掌抚着儿子背脊。
小孩子背脊很薄,他甚至可以抚到他颤抖心脏。
七日之后。
寿安宫白色幔帐高高挂起,长宁长公主身素衣,跪在地上,眼眶通红,整个人冷静许多。
萧聿走过去安慰地拍拍她肩膀,道:“准备何时从骊山搬回来?”
众人皆知,太妃是不会这唤秦婕妤,这句“阿菱”显然是看错人。
秦婈缓步走过去,跪在太妃身侧,道:“臣妾在。”
太妃忽然笑下,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,喃喃道:“原来、原来。”
秦婈握着太妃手,又靠近些。
太妃笑道:“原来韫儿没说错啊,你确实,没有那颗痣……”
孙太妃慢慢呼吸,须臾过后,朝萧聿道:“当年事,是你父皇错,不是你错。”
萧聿怔,又点头道:“知道。”
萧聿看着太妃渐渐失力气,郑重道:“朕保证,不论长宁日后犯下何错,朕都不会怪她。”
太妃笑下,“陛下带韫儿出去吧,他还小,会怕,别沾晦气。”
萧聿喉结动,转身将小皇子抱起来,萧韫趴在他父皇肩膀上,整个人都蔫,又是言不发。
日便会去咸福宫替虞昭仪诊脉,孟妃抓准机会,以太医与后妃生私情为由,威胁虞昭仪认罪。
这种子虚乌有事,经不住闹大,也经不住细查,要想动手,只能是个“快”字。
孟妃见虞昭仪不认,便趁夜色尚浓,亲自带着人,将杯鹤顶红灌进虞昭仪口中。
而那夜,萧聿在。
那年孙太妃还只是身份低微孙才人,住在虞昭仪所在偏殿,她先孟妃步,将小皇子拉入衣柜中,用手捂住他眼睛,同他说,“三郎,千万别出声。”
“皇兄再给些时间吧。”长宁低头道。
萧聿点点头道:“行,由你,有事就同朕说。”
眼下后妃都在
说罢,太妃缓缓阖上眼睛。
秦婈瞳孔缩,深吸口气道:“太妃!”
长宁双手死死攥住太妃衣裳,哭喊道:“阿娘!!”
太妃走那刻,寿安宫上上下下以额触地,长跪不起。
小太监念完时辰,萧聿怀里小皇子忽然扑腾起来,他泣不成声,话语乱成片,“父皇、父皇,太妃,妃……”
长宁长公主伏在榻边,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坠,哭会儿,就要喊句阿娘,太妃就跟着“嗯”声,。
就是声比声弱。
到这个份上,便是神仙也拉不回来。
太妃瞳孔渐渐涣散,弥留之际,她将目光投向秦婈。
她蹙蹙眉,又松开,道:“阿菱……”
能捂住眼睛,却堵不住耳朵。
嘶吼声平息后,她手心里,是窝眼泪,无声又无息。
这件事,孙太妃二十年,从未对人提过。
孙太妃很清楚,萧聿薄情不是没有缘由,他本就是后宫腥风血雨中长大,谁也不信。
他三年不入后宫,除心里挂念发妻,更多是不想让后宫嫔妃抚养萧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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