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过多久,他沉着嗓音对她道:“歇吧。”
秦婈道:“是。”
在这后宫里能否立得住脚,知趣识趣远比自作聪明重要。
放下层层幔帐后,她在他身侧躺下。
那狂跳不止心,也逐渐归于平静。
这句话,她对他,不知说多少次。
但又好似,都不太样。
“那……给殿下更衣。”
“萧聿,你自己弄。”
“妾身给三郎更衣。”
他到底是……
正思忖着,就听外面小太监齐声道:“陛下圣安。”
人来。
秦婈连忙走出去道,福礼,道:“臣妾给陛下请安。”
萧聿道:“免礼。”
四月可是说,这男人经历女子旦多,立马就不同。
她是有韫儿之后,他才纳三妃。
偶尔来坤宁宫,他俩也不过是同榻异梦。
不对不对,全乱,全乱。
他那人做事向有目,且他目,又向无关风月。
永昌三十六年,春。
那年,她十七岁,待字闺中。
:“什?你再说次?”
长歌以为秦美人这是在敲打她,只能重新重复次,语气也跟着放缓,“奴婢……奴婢给美人重新收拾下,待会儿陛下过来。”
秦婈整颗心都跟着僵住。
长歌和灵鹊心里再也不愿秦美人承宠,也不敢在这事上使手段。
连忙凑过去,人给秦婈更衣,人给秦婈梳妆。
阖眼前,秦婈忍不住朝他看眼。
萧三郎,重来世,与你,就再做次君臣吧。
晓月坠,宿云披,银烛锦屏帏。
镇国公府、晋王府,坤宁宫,往日之种种,仿佛都在光与影中流逝、又再次翻转。
他们同入梦。
“臣妾给陛下更衣。”
秦婈朝他伸手,指腹刚要触及玉带,道低沉嗓音在她额上响起,“朕自己来。”
他把玉带搁到酸枝木嵌石面圆桌上,褪去玄色龙纹锦袍,坐到榻上。
烛火摇曳不熄,秦婈垂眸站在他身侧。
并没看见男人膝上泛着青筋手。
说罢,他身后手捧提炉、灯笼列人迅速躬身退下。
盛公公守门,长歌和灵鹊自然也得退下。
内室很快只剩他们二人。
殿内寂静无声,就连微弱呼吸声仿佛都听得见。
秦婈行至他身畔,深呼口气,然后柔声道:“臣妾替陛下更衣。”
绝无可能是时兴起。
就像他当初娶自己是为苏家权、苏家兵样。
他今夜来谨兰苑,究竟是为何?
秦婈手握犀角八宝梳子,攥牢牢。
他若是幸自己,旦有孕,他绝无可能再把萧韫给她。
而坐在象牙圆凳上秦婈,心却乱成团。
他来做什?
这次架势显然和上回不同,难不成……他真要幸她?
虽说此番入宫,这些事她早就想通。
毕竟,那人在这事上待她,除偶尔闹厉害,就……还算特贴,可正妻和妾,终有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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