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萧瑟,雕梁画栋在刹那间褪色。
盛公公抬头道:“皇上?”
萧聿睁开眼,回过神,将山水玉佩扔还给盛公公,哑声道:“秦美人,可是住在淑玉苑?”
盛公公抬头道:“欸,是,陛下、陛下可是要备辇?”
萧聿道:“不必,也无需叫人去通报,朕过去趟。”
苏菱提眉道:“就两块玉佩?”
萧聿又道:“不然就再加两幅山水画,或者暖阁里珐琅五岳图座屏也成。”
苏菱想下道:“难道盛公公喜欢山水?”
萧聿点头,道:“他七岁就被家人卖到宫里做太监,除紫禁城,哪儿都没去过。”
画中山水,于宫里这些內侍来说,便是未曾见过大千世界。
好似在问,皇后今日又是在作甚。
苏菱走过去,坐在他身边,唇贴着他耳廓道:“这千秋宴盛公公办甚好,总得赏点什,可陛下身边人什都不缺,如此,臣妾便想着,那还不如给盛公公找个对食。”
她温湿吐息磨人耳热。
言毕,她离开他耳廓,脸认真道:“陛下以为如何?”
萧聿垂眸看她。
大雨吹打着支摘窗,萧聿垂眸看着手中山水玉佩,想到很久之前。
他阖眸算算日子,大概是延熙元年,二月十五。
那日艳阳高照,虫鸟喃浓。
下朝后,萧聿去坤宁宫。
抬脚进门,只见内室站满人,大部分都是宫中老嬷嬷,和退休女官,算算,起码有二十余人。
——
雨势渐强,楹窗被狂风蓦地拍开,发出“啪啪”声响,烛火摇曳将熄,竹兰和竹心连忙跑过去关窗。
秦婈青丝如瀑,散落在肩,风雨入室,吹出段修长白皙颈。
忽明忽暗烛光落秦美人脸上,衬这肌肤几乎透明,她侧头看着窗外,叹口气。
这偌大皇宫内院,太后称病,皇帝不见人影,也不知这漱玉苑,何时才
苏菱立马道:“那臣妾现在就叫人去暖阁里取。”
她刚起站起身子,萧聿也跟着站起来,他掌心扶着她微微隆起小腹,道:“你慢点。”
她回头笑。
可这笑容转瞬即逝,就好似不想笑给他看。
再也不想笑给他看。
宫中对食,在大周朝本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事,哪有这样公然提出来?
苏菱伸出根手指,推推他膝盖,“如何啊?”
萧聿轻轻握住她不安分手,道:“盛公公年事已高,皇后就别折腾他。”
“这怎能叫折腾?方才那几位嬷嬷都是宫中老人,与公公年纪也差不多少,既然都不离宫,日后起码也有个照应。”苏菱看着他眼神,瞬间泄气,小声道“那陛下说赏什好?”
萧聿低声道:“皇后那儿不是有两块上好山水玉佩吗?”
男人眉宇微蹙。
众人躬身道:“陛下万安。”
苏菱挥挥手道:“好,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众人又道:“是。”
萧聿除下冠冕,解大氅,坐在榻上,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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