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徐徽言是忠臣啊,自己下旨叫种师道征讨,可不就是昏庸之君。这个名头好。
甚至他都想到早年件事儿。那时候陆皇帝还是大都督,暗示东京城要做他妹婿,就能息兵罢战。赵桓就可惜啊,自己那些个妹子全都跟在大艺术家身边,否则他定敲锣打鼓给人陆皇帝送过去。
是以,耿南仲沮气而归。他并没能说服自己这耳根子软学生,因为他不知道赵桓心中是宁愿做个舒舒服服乐不思蜀,也不愿当个颠沛流离朝不保夕晋文公。
“陛下糊涂也。安能在此时自相残杀。那徐徽言再是桀骜不驯,亦没投靠北朝,较之那等贪生怕死贰臣,便是忠臣栋梁也。如何能起兵攻杀之?”脸病容耿南仲急直跳脚。
他知道自己这学生耳根子软,却不想他脑子还这般糊涂。这等大事竟招呼都不给自己打声,便发出圣旨。如今是骑虎难下,便是要反悔也为之晚矣。
“昔年汉末,曹操兵入荆州,逐刘备,欲席卷江南。《魏书》有记:曹公征荆州,孙权大惧,鲁肃实欲劝权拒曹公,乃激说权曰:‘彼曹公者,实严敌也,新并袁绍,兵马甚精,乘战胜之威,伐丧乱之国,克可必也。不如遣兵助之,且送将军家诣邺;不然,将危。’权大怒,欲斩肃,肃因曰:‘今事已急,即有他图,何不遣兵助刘备,而欲斩乎?’权然之,乃遣周瑜助备。此何因也?莫不过是,江东众人皆可降曹,唯孙权不可降曹。”
耿南仲确是有肚子学问,文章典故,信手捏来。“昔日之孙权,今日之官家也。”那些叫着徐徽言死罪之人,就是昔年劝孙权降曹人,于耿南仲之见,尽数包藏祸心之辈。
赵桓看着耿南仲焦急面容,脸上露出丝笑。“老师实爱惜寡人。”孰好孰坏,他还是能分得清。耿南仲才能上如何且不去提,只说这心意,叫赵桓就深感熨帖。
到他现在这个份上,想要寻个真心相待人,不容易。
他这人性格生来软弱,当日陈过庭等人请他当庭下命时,赵桓也觉得事情不对。可被陈过庭等口个祖制给压无可奈何,只能随他们意。那心中虽然不利索,却也没计较这般多。今日听耿南仲之言,始觉得陈过庭等极是可恶,内心里如何不气?
但要见耿南仲要他立刻换相,彻底罢免陈过庭等人,要他与陈过庭等彻底翻脸,他却无那个魄力。都是艘马上要沉下去烂船,何苦去纠结船上人有没有早跳下船心呢。反倒还在耿南仲面前为陈过庭等说起好话。
这就是破锅配烂盖,凑合着过吧。横竖船沉日子也不剩几天。
甚至赵桓已经在想着怎好在陆皇帝手下讨生活。他也是饱读诗书人,很清楚历朝历代投降帝王就没几人结果是好,尤其是那名声颇佳。所以,他心中计较番,始觉得自己发出旨意叫种师道去讨平徐徽言倒是错有错着,误打误中,不失为上佳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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