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银白色也掩盖不住世间丑恶,寒风凌冽中严州城下片死寂。几片地儿化作焦土,其上村落化作断壁残垣,焦黑木料迎着天上白雪,兀自冒着袅袅白烟。
野地里,残砖断瓦间到处横卧着已经僵硬尸体,鲜血早已经凝固住,在严寒中变得乌黑。
烧杀抢掠,当人连吃食都无时候,昔日秩序与道德观,就也荡然无存。渐渐发亮天空把这切都变得清晰起来,雪是下得更密,尸体、棍棒、刀枪与破衣烂衫渐渐地都被雪花所掩埋。
最终,大地变得白茫茫片,便是那些焦黑冒着烟儿残木也被雪花覆盖。
郭药师觉睡到天亮,屋里头片冰凉,却是那炭盆早已燃尽。纸窗外面,几阵寒风,吹得呼呼有声。他披上袍子坐起身,先脚踢醒外屋缩在墙角睡着亲兵,自己大马金刀在椅子上安坐,那亲兵醒后就忙去开门,掀着厚帘,向外张望下,缩着脖子回转身来道:“外面好大雪,飞着鹅毛也似片。”
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。
中原还能得到太阳余温,辽地却早已经是冰天雪地。这般,就又要迎来民乱最是汹涌时候。那河北之地被梁山军纳入麾下不及数月,如今已极是安稳,但与之对应辽地却还是那般杂乱不堪。
年中梁山军伐辽,虽未攻破辽南京,却也让辽军损失惨重。这般不止打击辽国实力,更沉重打击天祚帝尊严与权威。之后时间光是契丹高层内部倾轧就没完没,如何还有空闲去恢复民生?这般样子也叫郭药师为首怨军高层,更是对杨林、石秀热乎追捧。
错不是南国依旧只以‘合作对象’视他们人等,郭药师已经要跪。
今年时候,怨军为契丹之打手,很是镇压不少民乱,尤其是郭药师处,打崩支起反作乱渤海军,可以说是用辽东老乡鲜血染红自己官袍,现下已经被提为怨军都统军。现今所部就驻扎在严州,也就是后世觉华岛。
郭药师披着熊皮袍子,自不怯冷,可他知道自己收拢在后营那些百姓可不顶冻,便叫亲兵叉起帘子来,向外看雪。只见廓外天空,雪花飞着白茫茫片,犹如撒下场白雾。檐前阶石上,早是让积雪堆着几寸厚,些污秽痕迹尽是不见。
寒风呼啸,雪花飞舞,树枝上挂满冰霜,犹如冰塑银条,随着呼啸北风拽动。地面和房顶上
为甚是这儿?
原因在于此地为锦西走廊中段,两头受制契丹人,如是猛兽入柙笼,切尽被契丹掌控。
再则,那锦西走廊位置重要?内里亦不太平,很需要有支强军坐镇此地,那舍怨军其谁?
郭药师等被契丹如此对待,又钱粮待遇低下,那要还对大辽忠心不二,他们就是棒槌。故而就只差把旗号换成梁山军,怨军中诸多高层对于辽国都恨不得它早早死翘翘。
夜寒风吹来,彤云密布,却是早纷纷扬扬卷下天大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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