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灏默不做声。就听张孝纯继续道:“大势已去,大势已去啊。”谁能想到岚州、麟州都会不战而降呢?当姜蒯与陶让出现在城外时候,太原城就好如死回样。
“父亲……”张灏担忧道。
“岚州降,西北边州门户洞开;麟州降,府州无有宁日也。看看折彦质,看看城内府州兵麟州兵,太原城还能守下去?”张孝纯道。这几日他每每在夜间惊醒,脑子里就是内乱生出,兵火连天幕。虽然那内中主角是梁山军,可张孝纯却看到折字。
日有所思夜有所梦。不可否认,在窘迫局势下,他对折彦质和其手下兵马,生出戒心。只因为折彦质是折家人,因为他手下兵马多出自西北边州,而那些地方则大部已降于梁山军。
张灏无言,心中隐隐有个感觉,父亲他……
明星灿烂,如千点明珠,洒在深蓝幕上。微微几缕稀疏白云影子,在星光下飘荡着。这正是初夏天气,月在下弦,兀自未曾升起。河东之地天气凉爽,蔷薇初开,太原城中安抚使公廨,黑幽幽院落里,正落在片香海中。
道碎石子小路,通过重粉墙下圆门去,就是张孝纯须独居时小院。
人都是要有独自个人空间,尤其是眼下这关键时刻。与妻妾住在处,注定不便。
庭院里有两棵高大槐树,现下正是翠时,树枝稀疏,露出天空星光,照撒下斑斑黑影。走廊白粉,墙壁清如水洗。半空里略有东风,头昏脑涨人,被风微拂着面,精神为之爽。
张孝纯兀自昂头,望着天上星月,满腹感慨。耳边咚咚有声,听到外面鼓敲起二更。
张孝纯依旧抬头望着星空,这刻他在心中已拿定主意。不能再等下去,若是晚上步,叫那群武夫抢先生,他们父子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张孝纯忽下子衰老十年,并不是容貌上苍老,而是精神上种落魄。在做出决定那刹那。
良久,他才长长叹口气。
“这件事,为父就是交给你去做。你且下去吧,让好好休息休息……”只是寥寥几句话,张孝纯就感觉自己已是疲惫不堪,他挥
“夜色果然很好,们且到外头走回。”
张孝纯说要走步,儿子张灏自然奉陪。虽然此刻城里百姓早就家家紧闭门户,二次更鼓敲过,便是万籁无声。可张孝纯来兴致,就是去城墙上逛圈,他也当陪着。
后花园里,不见烛光照亮,只有华亮满地,照见铺道石板,方方相接,直尽尽头。
不只是城内寂静无音,安抚使公廨也样寂静无声。而能打破这种寂静,必然都不是好事。
张孝纯想着当初太原城,便是三更半夜时分,城中也有灯火明亮,人声喧杂热闹之处。可是现在,却如似身处野外,人到墟墓里也似。因而道:“太原城还仅仅是被围,只是征调百姓,没有拼命厮杀,城内就恁地寂寞,地方上有军事,百姓总不能安帖过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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