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岁西军北剪田虎之气焰,南灭王庆之汹涛。若再镇平方腊叛逆,异日再驱灭齐鲁贼军,则中原之地鼎定,重归皇宋治下。诸公建立不刊之功,可垂名竹帛,图画凌烟。”
“大丈夫处世,当努力建功立业,著鞭在先。今若不取,为他人所取,悔之晚矣。岂不闻前唐有句:功名祗向马上取,真是英
万不可施。金陵为江南首地,方腊必然重兵防守。非是轻易可下。而军若直捣金陵,大军困顿于坚城之下,而江北面再有梁山军作祟,岂不是似在刀尖起舞,如履薄冰。稍微不甚,便就是满盘皆输。”赵隆第个提出反对,种师中策略太弄险。
梁山军即便是真如他之言回缩去,难不成他们还能径直把涂州、和州、真州都让出来。
“那无为军到金陵还有二三百里远,这般长距离,军若征伐金陵,就等若将侧翼尽数露于梁山贼眼下,太不稳妥。”
“老夫以为,还是当避开梁山贼,行于饶州、抚州才是。”赵隆就是觉得,那摩尼教不可小觑去。“休将那方腊当做儿戏。自从中原乱起,那朝堂中邀功好事之徒也好,地方上谄陷小人也罢,对军情颇多增饰,所言所叙述尚难叫人信实。这江南东路蔡嶷就是其中典范。”
“辈僻处西陲,孤陋寡闻,对江南、齐鲁情事,均难然。摩尼教之军虽素闻孱弱,但其军备如何,现有兵力多寡,尚堪战与否,可有真实之情报?敢问端孺相公又可曾真知晓?”赵隆话叫种师中也心中顿。这个他还真不敢保证。
“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。今日敌情不知,如急于用兵,为祸为福,或胜或负,实难预料。”
“西军虽号强劲,但从未踏足江南,与方腊叛军角力,可有胜筹?如此既未知己,又未知彼,倘有蹉跎,将何以善其后?”
又是阵深沉沉默,使得会场气温顿时降到最低点。
可种师中亦是名将,做事岂能无点头尾,他目视在会众人,看诸将脸色,知晓自己与赵隆意见已经叫众人分成两派,自己只要能‘打败’赵隆,则这战便就赢。
“子渐(赵隆)所虑甚是。军于江南之地甚是陌生,乃是实情,某于那摩尼教军也确是所知不多。但兵家用兵,全靠机动灵活,运用之妙存乎心。因时制宜,因地制宜,岂可妄自菲薄,局限于隅之地,故步自封?记得当年周世宗率中原禁旅北征,高平战,大败河东兵,略地直至晋阳。后来旋师西南,席卷秦陇,饮马大江,后蜀、南唐虽有地利,却皆望风披靡,俯首称臣。后防既固,养锐北上,亲征契丹,刀锋所及,捷报频传,瀛鄚诸州,相继底定,大功已在俄顷间。倘非因病舁归,这燕云之地早已归中国版图。而今西军荟萃天下劲士才臣,锐卒良将,是为朝廷柱石,国家干城,东西南北,何施而不可?周世宗能做之事,又安知辈就做不到!子渐之言虽持重沉稳,却未免腐气沉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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