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辽东苏州。此苏州断然不是江南地上天堂,而是大连金州区。
此地本为辽国与中原海路交通要地,现下已经归女真所有。从这里乘船南下,顺风顺水,只需日便可抵达胶东也。
须发皆白曾弄踏上辽东土地,耳朵里听着那熟悉而又陌生北地口音,禁不住老泪横流。
他生育五子,能随他抵到这里却只剩下个。那二子曾密早丧,曾头市被梁山军袭杀,长子曾涂、小儿曾升尽死于阵中,三子曾索也下落不明,身边只剩下四子曾魁。曾弄心中恨煞梁山也。
静海镇青壮,部分留在难民营维持秩序,部分撒到外头拦截难民。
虽说镇子里粮食不成问题,可镇子里药材有限。如此多人拥挤在处,卫生和秩序乃是个大问题。尤其是这些人中大部分皆北地百姓,这叫柴远总是有种不安感。偏他向州府发出调派军队前来神情,至今也不见回音。
从瞭望塔上,可以看到外头白茫茫片,然而日寒甚日冷风和不时飘起雪花提醒他,现在是正冷时间。想要等到来年开春,时间还长着呢。
从瞭望台上下来,回到生着火暖和指挥部,主持难民营卫生防疫事宜赵本全正在等他。
这是个半老头子,年近五十。原个没功名读书人,略通医道。投效梁山军后,他因为略通医术,而被分配到善堂。虽然不是官,可职位受人尊敬,赵本全是满意很。
那赵宋官府都是无用软蛋,曾头市被袭,他曾派人向凌州求救,得到回信却是城门紧闭。曾弄心下知道,自己要报仇便只能靠自己。
而按捺下满心怒火,曾弄发现唯可乘之机便只有女真,只有他母邦。
“陆贼,不将父子斩尽杀绝,便是你最大失策。今生今世,曾弄与你不死不休!”这老头子眼睛通红浴血,似都能滴下血来。
曾魁想起兄长血仇,想起基业被毁之恨,也是咬牙切齿,“父亲说是。
他穿着件半新棉大衣,正在火炉旁烤着火。看到柴远进来,起身行礼。
柴远摆摆手,说道:“勿用多礼,说说看。今天是甚个情况?”
“各营房不分男女都已经剃头,新增病患四十有二,多为腹泻、呕吐、燥热。”赵本全说起话来慢条斯理。“截止到申时正点【下午四点】,十人死亡,尸体都运出,其中十人为旧有患者。现今加上尚未痊愈者,扣除已病愈和死亡者,现有男女病人二百五十五人……”
柴远苦笑下:“今日死十人,不知道明日又要死多少。”
“天气日冷似日,妇孺老幼恐怕难抵挡,个感冒风寒,便能致命。药物不够啊。”赵本全说道。这难民营中不仅是药物不够,就是被褥也多有不够。唯庆幸是,梁山军已经解除限伐令。必要时候可前去界河、黄河沿岸砍伐树木。这放在赵宋朝时,可是要掉脑袋。“便是能有些生姜煮汤,也是好。”可惜静安镇里便是连这个都没有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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