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仝手中拎着酒坛,心中犯愁,这喝酒便更易醉人。好在他还有几分自制力,有几分酒意,便不敢再多吃,举步迈出房门,走下台阶,来到庭院里。这已到深秋时节,庭院中两棵高大槐树,落满地黄叶,树枝稀疏,露出天空大半轮圆月。月光如银,照得两廊白粉墙清如水洗。半空里略有西风,酒酣耳热人,被风微拂着面,精神为之爽。
但是人清醒来又有何用?举杯消愁愁更愁,朱仝更是烦忧。他有时候就很羡慕雷横,但他不是雷横;他也羡慕宋江,可他学不宋江。
与朱仝般惆怅还有史文恭。深夜里益都城很寂静,牢城营内却点亮起点灯光。在片黑幕之中甚是显眼。
那里是牢城营最高建筑,处望楼楼顶。史文恭手扶楼垛,向外、向远处张望。
晴空里片云朵也无,月华如水,不远处有三五个疏星相配。
区区份报纸,不到二两重,可通过它,朱仝却能看到整个天下时局变化。
不仅仅是梁山齐鲁,更有江南方腊,淮西王庆,河东田虎,以及遥远辽金。
就好比他现在手中握着这份日前增刊头版头条,刊印便是不久前刚刚结束那场决战。童贯所率领十万大军日而崩,童贯本人连夜奔逃河北大名府。而今日,不,该说是昨日,新出报纸上,头版整整个版面都记叙其后局势变化。
——济州城下折家军部闻讯崩溃。折家军本部见势不妙,先步逃去东昌府,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、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两部却被济州梁山军给死死咬住,而后在梁山泊骑兵突击下,战而没。吴秉彝与韩天麟二人双双死在阵中。晁盖立大功。
旋即梁山泊克广济军,进军兴仁府,而后直杀奔东京城下,洗劫金明池,抢光天驷监……
史文恭贪婪着打望着深邃天空,他是重犯,身高强武艺可不能小觑。在从梁山泊登船路到青州,再被关入陷车送到这益都牢城营中,他都多少天没这自由自在活动。亏得他当初还埋怨上区日子,现在他才知
朱仝都不知道该怎形容自己内心。从屁股来说,他应该愿意看到梁山泊大兴。可从内心讲,他却不愿意看到陆谦得意。但偏偏陆谦就是路大顺,朝廷威仪被他践踏脚下。历经这番事儿后,赵氏威严何在?
你跑到皇帝头上撒泡尿和拉泡屎,那真有区别吗?在有心人眼中,这都是朝廷威仪坠落。朱仝甚至都为此感到痛心。
这“屁股决定脑袋”话放在他身上,似乎要失效。
要知道,就算是伟岸如宗泽也最终倒在这句真理名言脚下。从最初身在曹营心在汉,转变为眼下全身心为梁山泊大业而奋斗。原因可不就是因为儿子缘故而不得不屁股彻底歪倒在陆谦这儿,随后心也歪。
那张叔夜和陈文昭都不晓得为此通骂过宗泽“道貌岸然,心口不”多少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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