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赵良嗣就是标准汉人装扮。穿直裰,戴幞头,宽大袖子摆摆。半点看不出与中原士大夫有何不同。
“使相,出事。”
赵良嗣这句话让童贯有些回不过神来。什叫出事?哪里又出事?
“小人刚刚得报。那北京大名府留守梁世杰,向北巡视地方去。”
“朝城也传来急报,梁山军攻夺那里,当地知县不敢抵抗,打开城门自行逃走。如今朝城已经在梁山贼寇之手。”
梁山泊与大名府相距二百里路,中间还隔开条大河。从他职责所在“征战”之地逃回来童贯仅仅只用两昼夜时间就跑完全程,奔逃大名府,这在赵宋官场上可算是个创记录高速。
其间坏消息自是纷至沓来,令他应接不暇。
出亡河北前夕,已得知西军也是大溃,他唯恐夕之间,梁山贼就已出现在阳谷周围,截断他求生退路,所以急急忙忙地从阳谷县逃出,直接渡河向北去。路上就得到梁山贼军已经杀奔阳谷消息。如此黄河北岸朝城也不安全,他便马不停蹄直奔大名府,就又听说十万官军全军覆没谣传。
童贯是不相信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消息。特别是里头还有近半西军。他相信西军会保持着自己那优良好传统,就算是打败仗,士兵们乱阵仗,也会闷头向家中跑。
可是这横在山东和河北之间这条大河,又叫他不得不细细思量全军覆没可能。
赵良嗣说着说着,忽然觉得自己命好衰啊。
不管怎说,这仗他是大败而输,而这消息他也必须尽快回复东京城去。这与他往日时候做法大相径庭,那个时候他凡是打败仗,总要把消息隐匿起来,瞒过天是天,瞒过时三刻也比马上让官家、让朝野通通知道为好。如今,却是无可奈何。那往日间西军厮杀远在关西之地,而现在厮杀就在东京城眼皮底下。
此时他自己不禀报官家,那其他*员就都是假做?
与其叫官家觉得自己在有意隐瞒败绩,还不如早点自己上报呢。童贯现在恨不得能生出双翅膀飞回东京城去,亲口来与赵佶诉说那败仗,省别人从中添油加醋。虽然童贯并不担忧自己彻底被官家舍弃,他可是官家制衡朝堂大利器,也是官家辖制军方棋子。这败固然重大,却还不能叫官家立刻舍弃自己。
可眼下时局叫他却是不能回东京城。童贯从山东逃到河北也就算,再跑回东京城,那就是在挑衅官家忍耐力。
“使相,使相……”个急促呼声从外头传来。童贯扭头去看时,赵良嗣已经踏入中庭。那赵谭在乱军中不知所踪,此刻跟随他左右只有赵良嗣。众所周知,赵良嗣出身辽地汉官士族,而那辽国受中原影响,切制度习气都向汉家看齐。甚至自命中华,认为和赵宋关系,不过是南朝北朝而已。大家是兄弟之国,你是中华,也是中华,你习孔孟之道,也读圣贤之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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