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自然。”陆谦晒笑。
“各处官府不仅不加拦阻,还敞开大道,只管叫人出去。而彼辈人中,踊跃投山入伙青壮必也不在少数。”陆谦再点头。
“然大头领定不会知道这些百姓苦处。”宗泽接下便把先前之事道来,“立法索民田契之策便是括田所恶法之根源。括田所早有传言要大行于京东两路,尤其是梁山泊近畔。只困于朝堂争斗,蔡京党方只能按捺。可现下忽在孟州通行,想来不是独例。”
“这等恶法本就害民残民,叫百姓民愤,bao涨。齐鲁有梁山泊在,岂不是抱薪救火?在如今之时节里用来,是何用意,大头领可心中有数?”
陆谦觉得这脑子要有点不够用。宗泽言下之意在说什?是说赵宋有意在挑起民变,逼迫百姓入伙梁山,在给梁山泊做助攻,这不是胡扯?“荒唐,荒唐。”
“小可闻说先生欲寻陆谦,实是雀喜,今冒风雪而来,得瞻道貌,不知是有何见教?小可洗耳恭听。”
陆谦话语中含着尊敬,但绝不恭敬过度,近乎卑微。在与梁山泊被俘文武交流对话中,始终有着股以为主架势。这并不叫宗泽觉得是轻视、鄙视,反而更高看陆谦言。
以现今彼此事态,陆谦对几俘虏若是过度恭敬,那便是虚伪。后世东方红有言:谦虚过度,就是骄傲。这是个道理。
张叔夜把陆谦与刘备比,倒也不是全无道理。此人弘毅宽厚,知人待士,盖有昭烈之风,英雄之器。“宗泽求见大头领,实有大事。盖老夫今日听张力言语,水泊外所聚男女足有十数万,山寨煮粥所好粮米,每日可达千石,敢问足下是真是假?”
“确有此事。”陆谦听闻宗泽话语,心中甚是高兴。这等光彩仁义之事,若不叫宗泽等人知晓,真就是锦衣夜行。虽说这时日里曝光出来有些早,他本准备在来年时候在轻描淡写道出来,在宗泽、张叔夜等人面前大大装个逼。
宗泽
“大头领仁义过人,乃百姓之福。”宗泽无名无分,不敢大言不惭‘代表’人,但他自家做礼却是可以,陆谦虽忙起身搀扶,可心底里是更得意。
“实是折煞小可。人心为天心,人道即天道。梁山泊替天行道,仗义行仁,今行扶危救困亦属分内之事。”
宗泽看着陆谦脸上隐隐透出喜意,那是半点没有警觉啊。心中叹,面上神采尽化作哀伤:“只叹大头领这般仁义,却最终要害数以万计生灵性命啊。真不知道这善心善行是好是恶。”
陆谦唬跳,数以万计性命指是水泊外难民吧?这心头似十五个吊桶,七上八落响。但继而就又镇定来,宗老儿是否在做危言耸听呢?就是古典小说里,那谋士智者出场就大叫着:将军危矣,xx危矣,尚不知死期将至。宗泽是否也做这般?
宗泽对着陆谦疑惑地眼神淡然笑:“如老夫所言不差,这水泊外诸多难民非只济州百姓,而当来自周遭各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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