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
可以自己离开。
“你不想去吗？”那声音又问，“你还想留在人间，对吗？”
黎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多画面。
他看见长鸣山草长莺飞，看见野兽为
夺食大打出手。他看见京城林立
楼宇，看见那来往行人为生计奔波不休。
众生
“小狐狸？小狐狸……”
恍惚间，有人在耳边轻声唤他。那声音很熟悉，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，又好像近在耳畔。
黎阮眯起眼睛，竭力看过去，却只能看见
团模糊黑影。
那声音问他：“小狐狸，你要与
去仙界吗？”
仙界？
他每次召出天雷，好像都不想要他性命。它只会生生磨损掉黎阮力量，磨损到哪怕再多道雷，他可能就会丧命程度。
到那时候，它就会停下来。
黎阮闭上眼，在剧痛和灵力飞快流失中，静静等待着那刻到来。
身体自修复越来越慢，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。
不知过去多久，恍惚间，他感觉有人接近自己。
雷劫旦开始不会轻易结束，天边电闪雷鸣，酝酿着下次落雷。
他裸露在外皮肤也出现道道焦黑伤口，那伤口在灵力作用下飞快愈合，又在下次天雷中伤得更重。
所谓雷劫，便是如此。
九九八十道天雷，次次打碎重生，扛过去，便是脱胎换骨。
可迄今为止，他至多只扛过七十三道天雷。
袭红衣青年衣袂翻飞，他嘴唇轻启，话音被淹没在狂风和雷电中，但江慎看出他说是什。
他说：“等回来。”
接着，黎阮最后深深看他眼，抓着沈无为重新飞向远处。
雷电也跟着追上去。
“小狐狸！”.
他可以去吗？
可是……可是去之后，是不是就不能再回来。
“是啊。”那声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，温声回答，“去之后，就很难再回来，你要去吗？”
那怎行呢。
黎阮在心里想，江慎还在这里呢，他……他崽崽才刚出生呢。
他被圈进个熟悉怀抱里。
别过来呀。
天雷……天雷还没结束呢。
黎阮伸手想推他，可他说不出话，也没有力气。
就在这时，天边轰鸣声，雷电当空劈下——
黎阮知道自己这次也不可能扛得过去。
虽然法力已经恢复，但他现在心境已经与先前截然不同，他根本没有做好渡劫准备。
“不疼，不疼，再坚持下。”黎阮蜷缩在地上，眼眶通红，小声给自己打气，“坚持下就好。”
如果是普通人，应该会像沈无为那样，被天雷活活劈死。
但黎阮不同。
黎阮在半空又受几道天雷，重重地摔在悬崖之巅。
沈无为摔在他前方不远处，他抬头看过去。
对方已经不太能看得出人形，浑身都变得焦黑干瘪，骨肉分离。
又是道雷电劈下，沈无为连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，被彻底劈成灰烬。
黎阮松口气，身体伏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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