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承舟缓缓起身。
他拍拍身上杂草和泥土,拭去唇边点血色,抬眼望向远处那老态尽显道士,仿佛又变回那个温雅沉稳,高高在上肃亲王
他伏倒在地,剧烈咳嗽起来,口中尝到点血色。
“江承舟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?”
沈无为摇摇晃晃站起身,嗓音嘶哑至极:“已经为你害过个崇宣帝,现在这世上,只有你和太子有帝王天命。你要是不继承大统,就是逆天而行。”
“……江承舟,你不能害。”
相反,如果江承舟顺应天命成皇帝,沈无为便是辅佐他功臣。
“不管你是想好好待他,哄他消气,还是想把他锁在身边……怎样都好。”
江承舟头也不回,摇摇头:“可他现在就要见。”
“……这还是他头次说想见,要是不去,他会生气。”
“江承舟!”沈无为大喝声,又是阵剧烈咳嗽,“就为见他面……你皇位不要吗?这多年谋划,都不要吗?”
江承舟终于回头看他。
东西,以后就再也帮不你!”
江承舟并不看他,好像也并不介意对方如此冒犯举动。
他眸光低垂着,忽而轻声道:“他直留着这东西。”
沈无为:“什?”
江承舟深深吸口气,闭上眼,脸上竟露出点笑意:“送他玉佩,他直留在身边。”
所以江承舟不仅要当这个皇帝,他还要当得好,要做出功绩,要当个明君。
只有这样,才能洗清沈无为罪孽。
江承舟忽然轻轻笑起来。
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玉佩,笑得呼吸不顺,咳出口血沫:“害你?谋害皇帝,搅乱京城,引皇子自相残杀,这哪件事不是你沈先生谋划?你自己技不如人,沦落到这般田地,怎反到怪上?”
“江承舟你——”
眸光带着几分冰冷。
“从始至终,不是你直想让夺皇位吗?”江承舟冷冷道,“当皇帝有什好,你以为上世还没当够?”
前世,他就是因为背负着那摇摇欲坠王朝,才会入魔怔,才会……把他阿雪伤成那样。
他怎可能还要这个皇位。
身后忽然扬起道飓风,江承舟被这风卷出去,狠狠撞在破庙斑驳土墙之上。
哪怕当初走得那决绝,哪怕这些年他甚至不让他见他面。
可他依旧把他们当年定情之物好好保存着。
江承舟反复摩挲着玉佩,仿佛只要这样,便能从那玉佩上感知到属于另个人温度。
“你这个疯子……”沈无为松手,偏头急促地咳嗽几声,声音嘶哑苍老,“为什偏偏是你有帝王之相……”
他似乎从内而外衰老下去,就连说话也没什力气。沈无为在旁石阶上坐下,悠悠劝道:“你听,等再恢复些,们就去长鸣山。拿到那样东西,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是对手,到时让你做皇帝,把那小狐妖带到你身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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