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裴千越背对着他,半边身子完全隐藏在黑暗中,瞧不真切,也无从判断。
“弟子不这认为。”风辞道,“无论千秋祖师是逝去还是离开,于今人而言都并无差别。与其说他们将千秋祖师奉为神明,倒不如说是寻个精神慰藉。”
“说到底不过是厢情愿,不必非要争个对错。”
裴千越指尖动作顿。
他收回手,负在身后,极轻也极其缓慢道:“……你觉得这是厢情愿?”
“在他坐化飞升前,只有陪着他。”
“所有人都觉得他死,只有知道,他还活着,就活在这万千世界某个地方。”
“他就是个彻头彻尾骗子。”
风辞:“……”
要命,他家小黑蛇怎好像对他怨气很大样子?
傻孩子。
但风辞还不想把关系闹得这僵,他想想,挑个裴千越或许不会那生气答案:“弟子只是觉得,这个问题没什回答必要。”
“仙者已逝,未曾见过,所谓仰慕不过虚无缥缈,自然是眼前人更为重要。”
“……无趣。”
但盘桓在风辞脖颈间冰凉触感消失,裴千越松开他。
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耳后。
风辞抑制不住颤栗下。
这不是挑逗,气氛也并无任何暧昧意味,只有无形威胁。
仿佛只要他说错句话,这条蛇便会口咬断他脖子。
裴千越真是个疯子吧?!
“难道不是?”风辞眉宇微蹙,不明白裴千越为什要明知故问,“奉为神明也好,当做毕生追求也罢,他们可从没问过千秋祖师需不需要,总不能因为得不到回应,便将过错推到他身上,哪有这个道理?”
这确是风辞
风辞清清嗓子,努力缓和家庭关系:“就……就算如此,他定也有自己理由。”
“理由?哪有什理由。”裴千越冷冷道,“无非是厌倦罢。”
“千秋祖师拯救苍生,世人敬仰他,爱慕他,将其奉为救世神明、毕生追求。可那些愚昧凡人从来不知道,他们神明早已厌倦这世间切,早已将他们弃之不顾。”
“……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笑吗?”
那瞬间,风辞几乎要以为裴千越已经认出他。
他直起身,慢条斯理地理理散开衣襟:“仙者已逝……你也觉得他死?”
风辞:“千秋祖师于三千年前坐化飞升,世人皆知。”
裴千越:“他在撒谎。”
风辞怔然。
裴千越绕过桌案,走到那几张画卷前,抬手用指尖轻轻抚过:“千秋祖师是主人。”
风辞垂下眼,落在案上指尖泛起丝就连对方都没有察觉微光。
他现在失去肉身,于修为或许有些影响,但还不至于受制于人。比如把这条不知死活、三番两次冒犯他小黑蛇从身上拽下来揍顿,还是绰绰有余。
两人就这僵持片刻,忽然,裴千越偏头:“你不怕?”
风辞当然不怕。
裴千越要真敢动下,很快就会见识到什叫来自主人毒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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