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知非就连那点勉强笑意都装不出来,他深深换口气,沉声道:“看来秦先生是认定那些事是在下做?……你有证据吗?”
不可能有证据。
季知非找来人手脚很干净,在黑市干这种勾当杀手,身上不知背多少人命,不会这轻易被抓
季知非又看向站在他身旁顾长洲,哀求道:“顾伯伯,您帮小侄说句话吧!小侄怎敢做出买.凶.杀.人事,这绝不可能!”
顾长洲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重重叹口气,别开视线。
“无妨,若季公子不想去,那便不去吧。”秦昭抬眼看向他,“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。”
秦昭平静道:“明日天亮,季家在府城所有产业都会有人接手。而季家所有人,希望能尽数从江陵消失,再也不要踏足此地。”
“你——!”
季家在江陵府地位比不上顾家,但也不是旁人能随意动摇。何况这次事情不过是为个小小书铺,顾长洲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和季家撕破脸。
先前是他想得太简单,但既然事态发展到这步,认个错,低个头,又能如何?
审时度势,是季知非这些年学会最重要东西。
他很快想清利弊,闭闭眼,再睁眼时已经平静许多:“秦先生,是在下有眼无珠,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放过在下这回。”
他弯下腰,朝秦昭规规矩矩地行礼。
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,季知非看看秦昭,又看看站在桌边顾长洲,迟缓空白大脑才逐渐明白现在局势。
他惹上不该惹人。
这位秦先生显然不是他预想中穷酸书生,相反,他地位很高,高到江陵织造纺顾长洲都只能随侍在侧。
这究竟是什人?!!
季知非好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,声音嘶哑:“你……你是什人?”
季知非脸色勃然大变。
这哪里是机会,分明就是威胁。
要是去衙门承认自己买.凶.杀.人,季知非只有个下场,那就是锒铛下狱,甚至还会被按律处死。但若他不愿意,他就要付出让季家倾家荡产代价。
这人……这人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?
不过是间小小书肆!
头顶传来对方回答:“好啊。”
季知非心头暗喜,迫不及待抬头,却听见对方又道:“那你现在便去衙门,承认是你买.凶.杀.人罢。”
开什玩笑???
“秦先生是在与在下说笑吗?”季知非勉强笑笑,道,“什买.凶.杀.人,没做过事让在下如何去认?”
秦昭只低头品茶,并不回答。
秦昭合上面前书本,视线在那素雅简单封皮上扫而过,嘴角扬起浅浅笑意。
“这重要吗?”
这重要,但对季知非来说,又不那重要。
因为无论秦昭真实身份如何,顾长洲是他人,这显而易见。而季知非这次踢到铁板,也是显而易见事。
季知非脑中飞速运转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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