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唯衍骑在马上,从旁边跑来跑去,催促道:“走吧走吧。回家去。”
这马是驿站,但是此次他作战有功,驿站便将这马送给他。
宋问指着马车:“你坐,这次来赶车。”
几人走出许久,唐清远就直坐在殿中不动。
之后,内侍回报道:“陛下,他们出城。”
快走完条路时候,他忽然间有些迷茫。今后他又该何去何从?
风扬起他衣角,他觉得自己也像无根风样,虽然自由,却没有归处。然后,他便看见从门口牵马而过宋问。
宋问与林唯衍,抖着缰绳等在宫门口。
唐毅觉得,自己不幸,或许终于走到尽头。
宋问抖出件外袍,披到他身上。
唐毅打开,扫眼,就听唐清远道:“三哥,你走吧。去你想去地方,不要再回京城。”
唐毅握着圣旨两侧,许久没有出声。
“你若是想做官,岭南那边尚无安排。”唐清远替他理正衣领,“知道三哥,自幼苦读,是个上进人。只是从来没有机会。这次,让你自己选。”
唐毅直直看着他。兄弟二人视线交汇。
“三哥。”唐清远握住他手,“谢谢。”
狈不堪。
唐毅伸手顺顺额前碎发。
唐清远冷声道:“如果朕不让你走,朕不承认,你就还是个叛军之将。”
唐毅叹口气道:“罢。”
这久不提审他,他心中已有准备。许是唐清远反悔。
唐清远原先觉得空落落,如今听见,竟然觉得安下心来。点头道:“让他们去吧。”
不知名花草已不知在何处生根发芽,整洁干净院落,披着光色,浅深呼吸。
别都门三改火,天涯踏尽红尘。依然笑作春温。
人生如逆旅,亦是行人。
唐毅摸下衣领,挑眉道:“这是什?”
宋问:“礼物。算你出狱贺礼。”
唐毅:“若是没能出来呢?”
“那也只能留下来陪你。”宋问说,“如果天下人都对不起你,”
唐毅大笑,笑得两眼湿润。
唐毅轻轻颔首:“珍重。”
唐清远:“珍重。”
唐毅手里握着圣旨,衣衫单薄。
步步,长影拖沓。
从殿门走到宫城门口。
唐清远换个语气,从上面走下来,问道:“三哥,那你会恨吗?”
唐毅淡然笑:“尽是自己选择。只是不希望对不起父亲,也不希望对不起自己。为自己做事,后果自然也该自己担着。为何要来恨你?”
唐清远喉间滚动,盯着他看许久。而后上前,两手将人扶起。
唐毅有些不明所以。
唐清远伸出手,旁边内侍示意将圣旨拿过来。他两手转交到唐毅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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