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他害怕别人提起此事。
那是他底线,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去提起。
唐毅存在,就时时刻刻在提醒在他这件事。他面想杀他,面在等他犯错。可是唐毅直不犯错,自己才再容忍他到今日。
“他终究还是走上这步,证明是没有看错。”唐贽冷笑两声,嘴角抽动道:“他与南王是丘之貉,他早已心存歹意,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。你还相信他,事实证明你才是错。朕是对!”
唐贽说:“朕要你评判,不是评判朕私事。是让你评判朕所为。”
宋问:“三殿下自懂事起……”
唐贽打断她道:“他不是殿下!”
宋问顿顿,继续说:“他自懂事起,就接受您教诲。可是,你从未善待过他。”
唐贽大声道:“朕!问心无愧!还要朕如何善待他?要将这江山让给他吗?不,这是朕自己留下来,朕留他命,可是他偏偏不识好歹,才至于今日!”
走到这步,他没有天轻松过。他自认,除自己,没有人能做得好这个皇帝。他愧对兄弟,但是绝对没有愧对百姓。
唐贽咳声,又继续道:“你想做个男人?朕就让你好好做个男人可以做事。朕今日赎你无罪。可若是,你勾结唐毅,勾结南王,攻进长安城门,践踏大梁河山。朕纵然身死,也不会放过你!”
宋问额头青筋跳:“谢陛下隆恩。”
唐贽用很长时间来缓神。随后,靠在床边上,望着头顶流苏,费力吐出口浊气。
“朕现在,想听你说句真心话。”唐贽低沉道,“最后,朕想听听你说说,朕有哪些过错。”
宋问抬起头:“陛下是要听真话吗?陛下若是听真话,怕还是要生气。”
宋问:“陛下,君王家室,便是天下国事。如今您最担心,天下最大,不就是三殿下与南王隐患吗?”
唐贽指着自己,从喉咙里挤出声音:“你莫非认为,这是错?”
宋问看着他,透过他眼
为这份愧对,他尽力。他日日不能安睡,时时不敢懈怠。每每疲惫,就会想起那几人脸。
他想要证明,他想证明自己是可以。
事实证明,他是对。
大梁最穷困那几年,是他撑起来。他广纳谏言,广开科举。他减免税赋,促进农耕,让大梁百姓从此不再挨饿受冻。
这是他自己拼下来江山,他可以无愧于谁。
“朕已如此,何须置气?朕只是想临行前,明白些。”唐贽手挥道,“你说吧。”
宋问看着他道:“陛下若为人君,宋问没有可以置喙资格。可陛下亦是人父。若是纵观陛下生来讲,您错。从错误开始,却还是以错误结束。”
唐贽脸色白:“你这是什意思?”
宋问看着他说:“陛下。直至现在,您也没有句话要对唐毅说话吗?您有过,对他任何愧对心情吗?”
唐贽轻哼道:“他怕是个叛军,朕还要对他致歉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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