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曦云埋头:“臣……有愧陛下。”
唐贽于上首坐下,按着额头,疲惫道:“不必说。你先回吧。”
张曦云:“臣,告退。”
张曦云站起,跪太久,脚底不稳,还打个趔趄。
复又站稳,退出殿门。
年若非陛下,臣怕早已魂归九天。陛下恩情,莫不敢忘。如今路过西明寺,每每想起此事,都不禁泪湿满衫。”张曦云哽咽道,“天底下何人,能得陛下如此看重?老臣今日,却要来为难陛下。心中,何其哀痛?”
唐贽叹口气。
那也是替他挡箭。
他如今想起,又何尝不是唏嘘万分?
张曦云提袖抹泪:“臣此生,历经几番生死,早已看透。世间俗物,何以会放在心上?只是臣有罪,大罪。没能教好逆子,叫他犯下大错,竟连悔过机会都没有。”
唐贽看他模样,又是叹声。
抬起头呢喃道:“朕也要老。”
张曦云磕道:“臣最对不住,有两个人。是陛下,让陛下失望。二是犬子,叫他误入歧途。此生无以偿还,唯有死,以偿其罪。”
殿上再次安静。
许久后,唐贽沉沉叹口气,道:“你起来吧。”
张曦云抬起头,颤声道:“陛下……”
“你说朕,能奈你何?”唐贽摇头道,“你说朕能奈你何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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