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中甚至还带着点点泪光,教人不得不信。时被说得动心志。
莫非方才真不是在嘲讽他,只是他自己想多,意会错?
赵主簿看他模样,觉得委实丢人。
别过脸,暗自摇头。却没有开口。
只要张炳成不生气,他就求之不得。
张炳成被暗讽顿,脸色阵黑阵白,狠狠剐她眼。
冯文述给宋问倒酒,忍笑问道:“先生。这行商,真如此不易啊?”
宋问道:“能说出来苦,那都不叫苦。只能留在心里自己品味,那才是又酸又疼。”
张炳成手拍在桌上,哼道:“宋先生方才说,是谁啊?”
“自然是于心有愧人。”宋问眯着眼,反问道:“老爷,你于心有愧吗?”
险些被冻死。”
李洵唏嘘道:“勇士也。”
“不错,是勇士啊。”宋问下刻却严厉批道,“可他却做错。他做好事,却埋在心里。不外宣,不张扬。久而久之,便被人忘记。”
众生皆有些骚动。
李洵道:“先生,舍身取义,又不图回报,这不是君子所为吗?何错之有?”
对方面子,和他没有半点关系。
又有哪个给他送钱人,是真瞧得起他?
只是没有哪个,和宋问这般大胆而已。
赵主簿朝宋问白眼,示意她不要太过分。
宋问呵呵笑着端起酒,朝他敬杯。
张炳成愤欲离席,已经起半,又听宋问大声笑道:“玩笑玩笑,像老爷这般高风亮节之人,必然是不懂他们这些蛆虫心思。”
张炳成差点脱口而出,听你娘狗屁!
宋问又接着道:“老爷片赤胆忠心,为国为民。公而忘私,国而忘家。如何不教人钦佩?宋问早有所闻,只是直无缘得见。今日竟夙愿得尝,实在是,喜不自胜。快哉快哉!”
张炳成稍有迟疑。
实在是宋问表情和语气,都显得太过情真意切。
“错!而且是大错特错!”宋问拿着根筷子敲桌道,“他错在没让那些愚昧人都知道,这人性好恶,与所职营生是无关!他错在,没有让别人知道,这利与义,并非是冲突不可得兼。他错在,让那些轻视,小觑,羞辱他人,都成空言无补,目光短浅小人!你们说他错没错?”
众学子齐声道:“错!”
宋问道:“这便是要说第二点。各行各业,皆有恶人。这商人贯唯利是图表象,便是这些恶人,张扬出来。这恶人张扬好人却不张扬,无怪乎外人会误解。所以他们错。所以,他们确是自作自受!”
宋问举着筷子给诸位教导道:“这行商行商,究竟是不义在哪里?靠是自己手,自己汗,皆是毫厘挣来,有何见不得人地方?总好过那些备位充数,靠着中饱私囊,却顾盼自雄人好多吧?本就应当堂堂正正说出来!让众人都知道,何必藏着掖着,是不是?”
诸学子强忍着笑,更大声答道:“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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