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忱手被火光烫到,他顾不上那个,直接把烟头把地上摁:“承认是有超速行驶,因为那段路平时车流量就不大,附近也没有监控,路过时候向开得比较快。但是开过去之前认真看过,路口没有车,也没有行人。鸣下笛,想冲过最后两秒红绿灯,结果田兆华就蹿出来。他在视线盲区,‘哐’个鬼探头,你说能躲得过去吗?这也叫想杀他?怎知道他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那个鬼地方!”
穹苍两手搭在胸前,斜靠在侧面墙上。
贺决云见她直不出声,解释句:“鬼探头就是……”
穹苍:“知道,行人或车辆在视线盲区突然出现,他刚才解释。”
贺决云没趣:“哦。”
穹苍是怎都没想到,柳忱开口第句话会是这个。而最大问题是,不管她怎分析,柳忱说这句话时表情,都不像是单纯怨恨发泄,而是真诚地如此认为。
怕他们不信,柳忱还重复遍:“他真是个神经病啊!”
他说完敛下眉目,唇齿间吞吐出白烟。
“就因为他,前妻和离,孩子也打掉。坐年多牢,出来后连工作都不好找,只能跟着老乡,装孙子样地混口饭吃。这大把年纪,还没个稳定工作。说出去都没脸见人。”柳忱声线低沉,说话神态比他原本年纪要老上十多岁,“你说吧,人这辈子活着有多难?不管你前半辈子有多努力,次走错路,下半辈子就都没。尤其那条路还不是你自己走错,这是造什孽啊?”
穹苍若有所思,将手揣进兜里,目光若有所思地在柳忱身上转圈。
柳忱又从兜里掏出支烟,颤抖地夹在指尖点,在火光亮起之后,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,缓解自己情绪。烟草苦味在他干涩喉咙里来回盘旋,让他原本就沙哑声音变得更为粗糙。
“都不知道怎,就被他给缠上。”柳忱扯起嘴角,笑得比哭还要难看,“
贺决云说:“他都被你撞死,你还说他神经病,这不大好吧?比起来,他可是命都没。”
“什叫撞死他?”柳忱手上烟灰落下来,洒在他裤子上,他浑然未觉,梗着脖子道,“是他自己撞过来。是他在碰瓷!”
穹苍饶有兴趣地靠近点:“哦?”
贺决云瞥她眼,继续说:“不应该吧?田兆华有什非死不可理由吗?他那场手术,医院并没有追究他责任,他还在照常上班。他那年轻,医术过人、前途无量,现在还有很多人愿意为他说话,至于跟你同归于尽吗?”
“这怎知道?”柳忱挥舞着手,烟灰簌簌落下,“撞死他干什啊?说得现实点,做手术是侄子又不是儿子,他是脚跛又不是命没,跟他之间都隔辈关系,至于为这个去跟田兆华拼命吗?自己也是有老婆!不需要为自己考虑吗?又不是个疯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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