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寒说：“不要随意扯它叶子。”
果然被教训
。
许曳既庆幸又失落，说不出来心里究竟是个什
滋味，只能低低应她：“嗯……对不起。”
然后谁也没有开口，狭窄幽暗
房间里，听不见
丝毫声音。
忽然之间，许曳见到苏清寒起身，伸手，把那盆灵植推到桌子另边。
他很紧张，唯恐被发现，颗心悬到喉咙，连跳也不敢跳，哆哆嗦嗦停在角落。
忽然室内烛火黯。
苏清寒长睫微动，不过转瞬，竟猝不及防地抬起头。
令人心跳加速四目相对。
她目光如同灼热烈火，将他所有伪装烧得无所遁形。
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木桌两头，桌子中间摆着盆葱葱茏茏灵植。虽是冬日，那灵植也仍然生得翠绿欲滴，枝叶向四方伸展，正好挡住他目光。
好讨厌，烦死，连叶子都欺负他。
苏师姐抄得全神贯注，想必不会抬头来看他，许曳紧张得厉害，悄悄摸摸伸出罪恶右手，捏在其中片叶子上，发力扯。
叶子落，便空出极为细小个缝隙，从他角度望去，恰好能看到苏清寒眼睛。
其实苏师姐很漂亮。
情为何物，叫人难过到吐。
王师兄爆发出声惊呼：“救命啊，许师弟晕倒啦！”
*
总而言之，那个声称万无失计划彻底泡汤。
万剑宗里开始流传个传说，某位许姓师弟丧心病狂，最爱扛着青云长老大狗漫山遍野乱奔。狗子被吓到口吐白沫，他却依旧甩着舌头到处窜来窜去，形同野人。
木桌上空空荡荡，这样来，他们之间便毫无障碍。
苏师
许曳手足无措，大脑极速运转，从嘴里蹦出无意识字句：“苏、苏师姐，你看这盆灵植，生得好漂亮哈哈。”
然而苏清寒并未做出回应。
她定发现，自己正在被偷看。
藏在心里许久秘密，于此刻被全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。热气从侧脸直蔓延到四肢百骸，许曳不知如何是好，紧张得攥紧衣摆。
“这株灵植是极为珍贵蕴灵草。”
许曳悄悄想，她之所以不爱打扮，定另有原因。
他知道苏清寒过往经历，出生于剑修世家，亲人尽在仙魔大战中丧生，被他们师尊早早收养。
她不善交际，心问道，然而在鸾城里闲逛时，也会在街边首饰小摊点前短暂地驻足停留，像所有普通小姑娘那样。
在万剑宗这样环境里长大，也许只是没有人告诉她，除练剑以外，还可以怎样活。
隔着叶间缝隙，许曳凝视着那双垂落、如同染冰冷霜雪眼睛。
造谣，全都是造谣！
许曳委屈地吸口冷空气，只觉得连肺部都被冻上冰碴，又疼又涩。
此时此刻，他和苏师姐起坐在刑审堂静思室里抄剑经，彼此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过话。
她见到那幅景象，肯定会觉得他是个白痴。
许曳边胡思乱想，边把视线从经书上移开，悄悄去瞥苏清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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