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因此,孟诀能直言不讳告诉宁宁,护她世周全。
可他能?
不久前还有人将他疗伤用仙泉换作毒水,甚至伤及宁宁,在她小腿之上灼出血痕。
他身份如此低劣不堪,顶着“魔物”头衔
“裴小寂,你疯?”
承影在识海中狂跳不止,语气里罕见地带几分薄怒:“你吃醋就吃醋吧,犯得着这样折腾自己?快给停下!”
暮色里少年抿起薄唇,黯声应它:“没——”
说到半,自己先停口。
他没有否认底气。
结果却见到宁宁不顾自身安危,把将孟诀推开。而那位光风霁月大师兄把她护在身后,抬手抹去女孩脸上被溅射血迹。
“宁宁不必舍身救,兄长必护你此生周全。”
……哈。
此生周全。
漫至腰身河水冰凉,偶尔随波荡起,舔舐在被利爪撕裂伤口上,惹来钻心透骨剧痛。
距离崖顶不远密林里,有条盘踞而过河流。
裴寂立在河道中央,任由蔓延魔气浸在身旁。河流流速极缓,携来潺潺若琴音水声,与哀泣般幽然兽鸣。
与其他几人相比,他运气实在糟糕,刚睁开眼便置身于魔息肆虐兽潮。
被困炼妖塔魔兽向来修为不低,旦群聚而起,就更是难缠。他硬生生凭借把剑杀出重围,在意识即将涣散时候,遇见白晔与永归。
他们说,在不久之前见过宁宁。
当看见孟诀朝她步步靠近,手指拂过宁宁脸颊刹那,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内心翻涌情绪。
胸口发闷发酸,平白无故生出许多委屈和气恼,只想仓惶地移开视线,仿佛站在那里都成种折磨。
即便不愿承认,但那分明是赤裸嫉妒,如同蚀骨焚心烈焰,灼得他快要魔怔。
裴寂缓缓吸口浊气,手掌途经肩头带血裂痕,不自觉愈发用力,眸色更深。
大师兄行如冰壶秋月,品性、剑术与地位皆是流,哪怕那般亲密地直抒胸臆,面上也不见分毫惧色。
裴寂对此无动于衷,轻垂眼睫,伸手自河里盛起捧清水,发狠般按在小腹上血痕。
他褪上衣,血与水混合着淌下来,把身侧河水染成暗红色泽,恍如朱砂层层晕开。
这会儿手掌按在伤口上,虽名为“清洗”,却毫不犹豫地狠狠发力,那块皮肤更加血肉模糊,血止不住地往外涌。
只有这样剧痛,才能让他从几近混沌神智里,寻回些许清明意识。
更何况他早就习惯如此,无论裴寂还是旁人,没有谁会在乎。
她与孟诀师兄并去崖顶,到现在仍未归来。
裴寂身怀魔族血脉,较之正统修真人士,能更为清晰地察觉周遭魔气。
此地黑雾氤氲,寻常人看不出猫腻,他却能明明白白地感知到,越往上走,笼罩死气越强。
他忧心宁宁遇上危险,因而拒下永归先行疗伤提议,执意前往崖顶与她会合。
少年念及此处,黑眸中阴翳渐浓,自喉间发出声自嘲轻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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