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生母怨恨、被生父遗弃,天下之大寻不到处落脚地方,除剑,世上切仿佛都与他无关。
他不在意旁人,也没有谁会在意他。
这些都是他不愿让宁宁知晓
裴寂垂着眼睫,没有看她。
他声音亦是很低:“那些事与无关,你不用施舍同情。”
停顿片刻,少年音莫名染沙哑:“……不可怜。”
谢逾与那位女人爱恨纠葛确与他关联甚小,可裴寂将那多秘辛全盘托出,唯隐瞒下来,全是关于他自己故事。
比如承受着母亲对于谢逾恨意,每日在暗不见天日地窖中苟延残喘、遍体鳞伤;
宁宁心头颤,缓缓蹙眉。
这是裴寂从不曾向旁人倾诉言语。
他性格要强,倔得要命,从来都不屑于向他人展示自己曾经伤疤,可此时此刻,却破天荒地想让宁宁知道。
裴寂说不清楚自己所思所想。
他力量何其微不足道,对外界肆无忌惮折辱无能为力,只能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求饶,天又天地苦熬。
翼,他则始终没有表露出丝毫与悲伤相关表情,闻言沉声道:“无碍。”
顿顿,又迟疑着开口:“是不是没告诉过你,关于娘亲事?”
宁宁兀地抬头,睁圆眼睛。
“那不是多重要故事。”
裴寂语气很淡,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,提及往事时微微勾唇,眼底是满带嘲讽意味冷笑:“她出生于世家大族,偶有日路见不平,救下位重伤昏迷青年人,两人互生情愫,偷食禁果。”
比如自娘亲重病身亡后四处流浪,曾因为个包子,被街边混混打破额头;
比如继承属于魔君浓郁魔气,被旁人视作不可接触怪物,不知受到过多少羞辱与漠视。
那女人将他取名为“寂”。
哪有母亲会把骨肉取作这样名姓,分明是个永生永世难以逃脱诅咒,打从出生那刹起,他便承受无穷尽恨意。
有时裴寂会想,他究竟算是个什东西?
久而久之,少年逐渐习惯在蔑视与排斥中过活,疼痛、责罚、生死线,不需要任何协助,仅凭他人力量,也能咬着牙挺过去。
——裴寂本应习惯。
可宁宁抛出糖点接着点,他尝到甜头食髓知味,在心底最为阴暗角落,有个声音疯狂叫嚣着更多。
他真是有够卑鄙,跨不过横亘在两人之间那条鸿沟,便全靠饮鸩止渴,以这种低劣又卑微手段,试图让她多看自己几眼。
连自己都觉得可笑。
那位青年应该就是谢逾。
宁宁没有插话,静静往下听。
“可惜那人并非良配,只是为接近她,从而盗取世家功法魔。待她冒天下之大不韪,自家族禁地盗来功法——”
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住,瞳孔里自嘲之意更浓:“魔族便大肆攻入城中,仅仅夜时间,家人、财富、修为,什都没有剩下,唯留下来,只有肚子里尚未出生孽种。”
孽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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