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幼
他似是被层层叠叠绷带折腾得有些烦心,又或因为拆线粗鲁,不慎让伤口再度裂开,这会儿不耐烦地皱眉,在听见推门声时动作顿,面色冷淡地转过头来。
然后漠然如死水表情瞬间僵住,虽然神情没有太大变化,瞳孔却显而易见地猛然缩。
裴寂没想过敲门会是宁宁。
他觉得医馆嘈杂,又不爱与旁人打交道,等包完纱布就先行回客栈房间。恰好素问堂名长老闲来无事,见状与之达成协定,正午时分前来替他换药。
他将房门虚掩,本以为站在门外是那名长老,顺势抬头,却猝不及防见到另张面孔。
屋内先是阵极为短暂沉默,继而冷冽少年音低低响起,没带任何感情:“进来。”
门没锁,虚掩着。
这不像是裴寂风格。
宁宁心下疑惑,却也没想太多,右手稍稍用力,便将房门推开。
随着吱呀响,屋内景象徐徐出现在眼前。
宁宁回客栈时很小心。
裴寂在与骆元明战中受重伤,自长老们闻讯而来,便被立刻送往医馆治疗。算算时间,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。
他们行人勘破城主府秘辛后,其间经历被说书先生们大肆添油加醋,生生把天羡子门下所有人都描绘成卧薪尝胆、深谋远虑大侠士。
这风评逆转速度堪称川剧变脸,比法国投降还快。
前来客栈看热闹人络绎不绝,获救女孩们亦是个接个赶来道谢。
裴寂握着纱布右手紧。
他……此时没有穿上衣。
“你在换药吗?”
宁宁以前途经篮球场,早就见过无数个脱上衣狂奔如猴男学生,加之时常网上冲浪陶冶情操,对眼前景象并未觉得多惊讶,反倒被裴寂身上条条伤疤吸引全部注意力,心口重重跳。
然而裴寂却不这想。
宁宁略微怔。
裴寂虽然恐惧黑暗,却也并不喜欢太盛阳光。此时正值正午,他习惯性拉上窗前帘帐,让整个房间都笼罩着层若有似无暗光。
而在房内正中央圆桌前,是少年人瘦削挺拔影子。
——裴寂正坐在桌前圆凳上,垂眸拆去上身缠绕层层纱布。
哦,拆纱布意思,也就是他褪上衣。
好在身为师尊天羡子已然清醒,代剑道大能化身迎宾小哥,满脸懵地听着旁人讲述玄虚剑派如何惩*除恶,此次谋略如何出其不意。
小小脑袋瓜里全是大大问号,他答不出任何问题,只能保持微笑动不动坐在椅子上,直接由剑修跳槽成为佛家弥勒雕像,任尔东西南北风,自岿然不动。
就很神秘,很淡然,很有不争不抢、淡泊明志世外高人气质。
——毕竟若要问起天羡长老大战之后感受,此人只会诚心诚意地说上句:“九洲春归真好喝啊!”
宁宁脸上糊层简易障眼法,确保不会被鸾城里修为不够百姓看破,加之身形轻捷,很快便来到裴寂门口,抬手敲敲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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