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承影馊主意置若罔闻,宁宁手上疤痕并不长,不消多时便全部抹上药膏,当手指从她手臂离开时,指尖仍然残存着女孩身上温温柔柔热度。
“谢谢你啊。”
宁宁不明白他淡漠目光下层层思绪,轻笑着打算收回右臂,没想到裴寂扶在她手腕上左手并未松开。
甚至在她即将抽离时用力按。
宁宁心头跳,有些诧异地看向他。
这是童年生活天差地别映射,无比残酷地展露着两人之间身份悬殊,她从不在意这种细节,裴寂却心下烦闷。
他们之间差距终究还是太大太大,他不知何时才能追上她。
宁宁坐在床上不敢动弹,偶尔好奇地抬起眼睛,望望裴寂模样,又很快把视线移开。
他生得极为好看,眼尾细长、瞳仁漆黑,垂下眼睫为她擦药时,长长睫毛悄无声息地轻轻颤动,让她想起蝴蝶翅膀。
眼底红映衬着眼角泪痣,在冷白肌肤下格外突出,凌乱额发轻飘飘下坠,少几分冷冽凶戾,平添温顺无害病弱气息。
疼。”
她手臂纤细白皙,手指亦是细细长长,宛如霜雪凝在指尖,晕出清冷漂亮白。
那道伤疤横亘在腕骨之上,如同雪白象牙上条狰狞划痕,带浅浅血色,显得格外骇人。
裴寂目光稍黯,左手按住她手腕,右手拇指则轻轻落在伤口边缘。
药膏沁入血肉,像把尖刀割过皮肤,宁宁手指颤颤。
裴寂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这样做,颇为难堪地咬咬牙,骨节分明手指下意识紧,迟疑好会儿才开口出声,语气低沉得不像话:“师姐。”
“嗯?”
宁宁没做多
这个样子,好像,似乎,还挺顺眼。
“你干嘛这小心啊裴小寂。”
承影在心底笑话他:“你这不是擦药,像是打算典当传家宝,和它进行最后道别——你给自己上药时候可不是这样,好家伙,眼睛闭嘴巴抿,那药水哐哐哐就往伤口上倒,简直能听到血花飙出来声音,啧啧啧,现在舍不得啊?”
裴寂眉心微拧,听它继续出主意:“跟你讲啊,像这样光涂药绝对不行,咱们得来招更有杀伤力手段——等你擦完药膏,就低头在她伤口上吹吹气。哇,这吹!绝对吹出柔情蜜意小火花,吹出举案齐眉小树苗!太浪漫啦!”
裴寂在心里默默记下:第千零八十二次想把这中年大叔干掉。
他自小就学会给自己上药,后来年纪大些,反倒觉得疗伤事可有可无,若是不那严重伤口,便省去擦药步骤,等着它自行愈合留疤。
——无论如何,他应该很习惯这件事情。
可当手指触碰到宁宁皮肤,却突然生出几分犹豫。
在阵短暂停顿后,裴寂缓缓移动拇指,极轻极慢地掠过她伤痕。
他手指不似宁宁,虽则纤长,却生好几道旧伤与老茧,经过少女白嫩手腕时,带来阵隐隐约约、不甚明晰摩挲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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