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端详过宁宁，好不容易壮着胆子看上
眼，也只能是当她背对着自己
时候。
因在客栈中梳洗过，女孩身上携
股清雅栀子花香。青丝绵延而下，如同纯黑色水墨悠悠晕开，遮挡住纤细脖颈与后背，只露出浅紫单薄裙纱。
看上去小小只，仿佛稍用力就能折断柳枝。
……原来她是这样吗？
〔咳咳。〕
宁宁还是头回与同龄男生在同处地方入眠，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难为情，平躺侧躺都觉得不对劲。
但她毕竟是师姐，此时此刻总不能露怯，只能故作镇定地背过身去，把声音压平：“
睡。”
身后传来澄澈干净少年音：“嗯。”
于是四周声音都渐渐如潮水褪去，只留下充斥整个山洞浅淡微光。
夏天夜晚带着连绵暑气，像点点星火落在心口，裴寂言不发地平躺在薄被上，被灼得有些燥。
荒地别开视线，轻轻点点头。
=====
两人白日在鸾城中走整整天，如今时值子时，正是最为困倦疲乏时候。
裴寂野外生存经验显然比宁宁丰富许多，走走停停没过多久，就带着她找到处可供休憩山洞。
洞穴很小，像个在山壁上内陷凹槽，最多能容纳六人不到。
承影轻咳两声：〔裴小寂啊，悄悄偷看不是君子之风。〕
裴寂面无表情地回应：“没有。”
〔……趁人家睡着，光明正大地看也不行啊臭小子！〕
它跟这小子这
多年，已经能摸清楚裴寂大部分心思，情不自禁冷哼道：〔怎，平时对人家爱搭不理，现在又来偷偷瞧？裴小寂啊裴小寂，恨你是根木头。〕
由于儿时被娘亲关在地窖里经历，他对黑暗直存有厌恶与抵触情绪。
小时候旦独自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狭窄空间里，就会害怕得浑身发颤；长大后情况稍微好转，却也并不喜欢太过幽暗环境。
好在洞穴中生有灵菇，才能让他安心些。
几缕黑发落在少年精致眉眼之上，或许是夏日独有燥意让他心烦意乱，裴寂皱眉，毫无征兆地轻轻偏过头去。
他动作悄无声息，连呼吸也隐匿在夜色里，视线所及之处，是少女纤细背影。
石壁之上藤蔓丛生，将嶙峋石块染出生机勃勃翠色。几株灵菇生长在角落，像盏造型独特小台灯，散发出源源不断莹白柔光。
只是这光线过于黯淡些，在黑丝绒般夜幕里显得微弱又渺茫。缕缕薄光夹杂着疏影，像深海中随波摇曳暗潮，被夜风轻轻吹，便成四散浪蕊浮花，为整个洞穴染上静谧浅灰。
尤其是四周寂静无声，山洞又格外狭窄逼仄，在幽谧如柔波午夜里，难免生出些许难以言明暧昧。
“暧昧”这个词，很是叫人讨厌。
为方便野外生活，修士储物袋里往往装有两床被褥。因洞穴狭窄，他们间距并不算大，只隔人左右距离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