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昂洪亮音律如潮似水,以席卷天地之势涌入耳畔。随着耳膜阵颤动,其它所有乐音都变得索然无味。
那边是吱吱呀呀不绝于耳驴叫,另头是势如猛虎尖啸,青年笛音可怜兮兮地兜兜转转,早就忘记原本音调。
三股针锋相对灵气于夜色中轰然碰撞,四周阴风大作,宛如百鬼夜行,惊悚非常。
好端端乐修比试,被他们赛出水平赛出风格,稍微包装下,就能直接去殡仪馆抬棺送葬。
没有二胡拉不哭人,没有唢呐送不走魂。
细长身,圆锥形大喇叭,通体鎏金色。
赫然是把金光闪闪唢呐。
吹笛子青年脸色煞白,心态全崩。
这女人之前表现得温驯怯懦,看她浑身上下气质,怎说也应该是个玩琴玩箜篌——
结果你才是全场最离谱那个啊!个两个都在扮猪吃虎,这个世界还能有点人与人之间诚实和信任吗!
清幽哀婉”,真正哀婉,是听到这首曲子可怜人。
超越仙道,超越历史,这波,是绝无仅有魔法攻击。
宁宁多想冲上前,眼底饱含热泪地告诉他:“别拉,别拉!你手里这把锯子,它绝对生锈啊!”
饶是之前张扬跋扈青年也不会想到,跟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少年人居然是个狠角色。
二胡出,再搭配上他烂到令人发指演奏技巧,霎时间引得风云变色,每株花花草草都惨淡非常。
躺着听,是对他们最大尊重。
开始闹腾得最凶吹笛青年首先支撑不住,脚下树枝被形如鬼魅乐音尽数斩断,身上亦被汹涌灵气冲撞出几条口子,无比狼狈地跌倒在地,眼看落入下风,只得将令牌拱手相让。
曲肝肠断,天涯何处觅知音。
少年与青衣女子在大战中竟生出几分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之感,块令牌自然不够两人平分,视线无声交汇片刻,同时望向靠在树下僧人。
那僧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年纪,生有张清朗温润
他不想跟这群人玩。
他手里笛子是那样弱小可怜又无助,哪里经得起那两个乐器界恶霸折腾。别说吹曲子,不远处驴叫般二胡音响,他调子就能直接被带去姥姥家,要是这唢呐再响……
俗语有言,百般乐器,唢呐为王,不是升天,就是拜堂。千年琵琶万年筝,把二胡拉生,唢呐响全剧终。
青衣女子神色坦然,举起手里唢呐。
曲出,四野寂。
青年暗道难缠,却已无路可退,百般无奈之下,只能吹着笛子负隅顽抗。哪成想那个来自流明山女人也拿出储物袋,待观察番眼前形势后默念口诀。
宁宁不由得微微愣。
那少年把二胡拉成锯子,几乎将笛音完全掩盖,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狠角色。这女人究竟用什武器,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把它拿出来?
难道——
储物袋中光线散去,青衣女人手里乐器渐渐显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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