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姑娘好雅兴,给槐树写信这件事儿,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只有你人干过。”
宁宁身法极快,夺过信封
幻境里风和外面截然不同,虽则清新凉爽,却让她打从心底地感到厌恶。不过这场戏注定演不多久,等子时到——
念及此处,少女白净皮囊之上闪过丝阴狠之色。
她行色匆匆,借由沉沉暮色隐秘踪迹,径直来到后院。
后院里花草丛生,绿树林立,最中央位置立着棵年岁已久古槐。
槐树属阴,如今分明入夏,靠近时还是能感到股冰冷刺骨凉气。
陈摇光自始至终都没能获救,被画魅束缚于漆黑冰冷山洞里,点点吸去血魄与精元,在无尽恐惧与绝望中渐渐闭上眼睛。
赵云落没能逃出夜魇掌控,在梦境中经历遍又遍死去活来折磨,最终完全崩溃,再也没能醒过来。
陈露白被后院里槐鬼引诱,逐渐神志模糊、只留下具空壳,无论过程如何,都被夺去性命,取而代之。
至于鹅城中其他人,亦是葬身于血海之中,沦为妖魔增进修为工具。
切谜团似乎都在渐渐消散,如今还剩下最为重要个问题。
‘鹅城’!”
此言出,裴寂与宁宁皆是露出“原来如此”然神色。
“所以说,”只有贺知洲脸色煞白,“所谓‘六月初五妖门大开’,很可能不是随口编造传说,而是……”
他说着深深吸口气:“在六月初五,鹅城被妖修完全攻占。那城里人……”
他没再说下去。
细密枝叶吞噬大半天光,为陈露白脸庞笼上层幽暗阴翳,这回她没像传闻里那样对着槐树说话,而是把手掌放在树干之上,默念口诀。
树皮仿佛得口令,竟从中间裂开道笔直缝隙。随即裂口越来越大,从她角度看去,裂口后并非树干,而是与后院相差无几另外处地方。
陈露白没发出任何声音,抬手将信封向缝隙中投递。万万没想到,身后忽然袭来道凛冽疾风。
——有人!
她毫无防备,躲闪不及,当即被那人夺手中信件。
——不管那人究竟是陈露白或槐鬼,她将他们困在此地,究竟是出于何种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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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计划已经完成大半。
陈露白在宣纸上重重落笔,毛笔上墨团浓浓晕开,恍如漆黑夜色。
她从嘴角扯出个淡淡笑,把纸装进信封,起身向外走去。
既然是汲取血魄,就必定无人能幸存。
烟雨朦胧河堤,白墙青瓦楼阁,园林样陈府,还有那群在巷子里玩泥巴水小孩。
曾经切都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,是肆无忌惮横行妖魔与具具死不瞑目遗体,暗无天日,血流成河。
这番幻境虽是由当年记忆所构,却由于他们介入,与真实情景大不相同。
从来没有谁在妖魔手中侥幸逃生,那些看似有惊无险片段,其实再直白不过地预示每个人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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