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寒来突逢变故,作为唯陪在他身边人,谢星摇理应安慰他。
她整
于是烛光褪去,暗潮袭涌。
木门是栅栏式结构,几块木板之间空出短短间隔,光线透过缝隙而来,晕染几缕亮色。
但也仅仅是几缕而已。
微光若有似无,地牢里更多还是压抑昏黑。
谢星摇立在黑暗中,忽然毫无来由地想,等他成年之后,南海仙宗才会剥去妖丹。
扶玉挑眉。
“你们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事情,定会被天道惩处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晏寒来咽下哭腔,双目猩红:“来日……要杀你们。”
他从小研读诗词歌赋,哪怕怒极,也只能骂出句“畜牲”。
扶玉哈哈大笑,拇指发力,摁住他伤口。
仿佛是想要找到几分慰籍与倚靠,晏寒来很轻很轻地看看她。
“是不是折断你右手,让你不开心?”
扶玉没在意他动作,自顾自道:“没事。南海仙宗有取之不竭天灵地宝,区区只右手,准能帮你治好——倘若拖得太久,伤口恶化,那才是真没救。”
男人笑笑,伸手握住晏寒来手腕。
拇指恰好压上血肉模糊伤。
,有没有生出几分感动?”
这句话无耻之极,连门边少年弟子都抽抽眼角。
“你来时候,应该见过。”
没得到晏寒来回应,扶玉不紧不慢:“这间地牢乃是南海仙宗绝密之地,被关进这地方,未来日子定不会好受。想想来时见到那些妖魔,个个血肉模糊,不觉得可怜吗?”
他上前几步,灵力澄净润白,扫去前路灰尘。
她眼前晏寒来,只有不到十岁年纪。
这间牢房阴冷窒息,仅仅几天就能让人发疯,晏寒来忍受着剧痛与折磨,在这里生活不知多久。
莫说晏寒来……
就连她,也生出想将这群混账扒皮去骨念头。
现在来不及去想太多。
男孩哑声痛呼。
“等你来杀。”
用清洁咒术洗去手指上血污,扶玉起身:“不过在那之前……你可别在地牢里被弄死。”
扶玉暂时没兴致,懒洋洋转身离去。
少年弟子恭恭敬敬紧随其后,临走之前,不忘关上地牢大门。
“这切,全要看你决定。”
扶玉说:“你可是剑修啊,断右手,以后该如何拿剑?莫说拿剑,待在这处地牢,到死连太阳都见不到。看看这些伤,都心疼——小狐狸,你只要点点头,叫声‘主人’,便带你上药。”
地牢幽冷寂静,随他说完,陷入片沉默。
片刻,晏寒来动动苍白薄唇。
他浑身上下都在疼,即便竭力开口,尾音还是低不可闻:“畜牲。”
“你只需认为主,同结下生死之契,就能重见天日。”
晏寒来气力散尽,再没办法扬手突袭,只能动动眼睫,抬起视线。
然而他没看扶玉。
谢星摇喉中酸。
小孩奄奄息躺在地牢角落,身影被黑暗吞噬殆尽,唯独双眼睛干净澄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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