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殷愣。
陆缜不是闹着玩,她坐着不起,他就伸手要打横把她抱起来。
楚殷这才从地上爬起来,居然显出丝手忙脚乱。
陆缜声音这才低些,给她撩起湿掉额发,把衣服裹紧,低声像在哄人样:“跟走?”
楚殷却还是不动。
她没有在示弱,所以也不需要谁来保护。
可陆缜已经走到她面前,直接蹲下身,把外套严严实实地裹在她身上。
大概是楚殷当时真太冷原因,在梦里,她忽然想起当时贴在身上温度。
很烫很烫。
然后陆缜把拉住她胳膊,忍着满脸躁意:“走。”
当年那个骄傲却无知小姑娘,从乡下被接回豪门时,和这里切都格格不入。她试图活得毫不卑微,可接受到全都是恶意和讥讽。就算那时楚殷表面毫不在意,尽力显得潇洒恣意,但她心里自卑吗。
那天,楚殷在教室里其实没有被关得太久。
余晖点点透过窗棂铺满教室,就在她冷得发抖时候,门锁“咔哒”声开。
然后老旧铁门被人脚踹开,带着明显怒意。
门外,陆缜微微喘息着,脸色很沉。
就继续纠缠,那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用剧本搞他,直搞到他放弃为止。
可陆缜没有,他选择种……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卑微方式。
不知道怎回事,当天晚上,她做场梦。
竟然梦见些上辈子事。
第二天,楚殷没能听见闹铃。醒来后才发现时间晚些,她匆匆叼片面包,跳上车子。
“楚殷,”陆缜垂下眼看她,“你怕什啊?”
“谁怕?不怕啊,”楚殷大概是被冻感冒,虽然还是无所谓样子,但带上点鼻音,“但你带着去找场子,他们怕是你。”
楚殷和他反着劲儿,往后扯自己胳膊:“干什?不走。”
她头发湿,浑身都是被人整狼狈,点都不想被人看到。
……更不想让人看到她裹着陆缜衣服。不然又要被阴阳怪气。
陆缜低下头,吸口气让自己冷静点,但抬眼之后,语气还是有点凶。
——“谁他妈干,带你去泼回来啊。”
楚殷看到他瞬间就改姿势,由弱势抱膝,变成大咧咧盘腿坐姿。
“哟,”她甚至还笑声,“挺厉害啊?能找到这儿——真不愧是大少爷。”
陆缜深黑瞳孔沉得滴水,视线落在她发白脸色和唇角上。
然后他大步走进来,边走边脱外套。
楚殷唇角绷紧,往后退:“不要你衣服——”
然后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脑海里开始回放昨晚梦。
……
那年深秋运动会,她被看不惯她人设计,被泼身冰水关在教室里。
多年以后,很多细节已经被她遗忘,但如今在梦里她才想起来,原来当时那个17岁自己,居然哭过。
抱着湿漉漉膝盖坐在角落,眼泪藏在脸上水痕里,掉两滴,被她狠狠抹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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