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叶曜灵哭得那悲伤,那不能自已,抱着他,不停地跟他说“对不起”,然后又说,她再也不会回来。
明明他们是家人。
……
方灼没顾得上吃饭,跑回房间累得睡着。边哭边做梦,连梦里都在那条街上徘徊,分不清现实地难过。
每次她对自己坏运气发出质疑,她都是斗败那个。
她真很倒霉。
“不是吗?”方灼深深垂着头说,“问过方逸明。”
叶曜灵为什要离开?
方灼将衣服后面连衫帽戴上去,在他面前走两遍,他都没有认出来。
她听见方逸明同事说:“儿子不好带啊,家也是个儿子,淘气就想打他。”
紧跟着他又道:“不过只有个孩子还是轻松,两个就真看不过来。”
方逸明笑着说:“是啊。个就够。”
他说这话时候,方灼就站在他身后。
方灼生中有许许多多问题。为什她没有父母,为什她不能淘气,为什别人要嘲笑她,为什她那不幸。
然而所有问题都没有答案,她学会只是不要去问。
第次自己上学,第次离家出走,第次到自己无所知地方,第次明白这个世界未知和广阔。
巨大惶恐中,没有人在意她过得怎样,是不是真没有关系。
所有问题不断积累,她以为长大就可以弄懂难题并没有被解开,但是她已经不会再问为什。
刚搬过去时候,方灼很小心,挑着方逸明心情好,又没别人在时候问。
方逸明听见,脸色瞬间拉下来,冷冰冰地叱声:“别问。”
看起来很讨厌叶曜灵,当然也可能是心虚。
“不知道她跟方逸明关系怎样。”叶云程说,“她比大五岁,走时候才上初中。有天她突然跟说,她有喜欢人,以后要跟他离开。”
叶云程回忆起来,分明很久之前事,却始终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。
她很难过。是她那个年纪能认知到难过顶点。可是就跟忘记怎流眼泪样,她十分平静地转身走。
那是她第次在完全陌生城市里迷路。
天幕落下,方灼个人在街上游荡。漫无目地行走。深夜时分,有人看见她,报警,不等警察过来,方灼害怕,自己先跑。
她沿着霓虹璀璨繁华街道徒步行走十几公里,走到另外座城镇,然后跟人询问,搭乘汽车回到家。
奶奶在厨房里煮好粥,像是什都没发现样。
可是现在,她还是很想问句为什。
她记得小学刚毕业时候,帮奶奶去卖兔毛。偷偷藏点钱,坐车去找方逸明。
奶奶也许知道,也许不知道,反正没有拦着她。
在城市角落里,她看见那个男人抱着他儿子,在街上跟人寒暄。脸上笑得很开怀,眉毛眼睛都是弯弯,像个再普通不过父亲。
他给弟弟买玩具,亲切地教他喊叔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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