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云程接着说：“其实你下周才过生日，但下周不是中秋节吗？
想你应该会回家。没什
机会给你送蛋糕，就提前拿给你
。”
方灼说：“不回去。”
“啊……？”叶云程带着点小心问，“那你们中秋放假吗？”
方灼也被他忽然提起
口气弄得有点紧张，说：“有三四天假吧？”
“你留在学校吗？放假大家都回去，多寂寞啊，要不你也离校吧？”叶云程口气说出来，“要不你来舅舅家？”
“其实也没什不方便。”方灼说，“中午休息时间是自由。”
叶云程道：“好。”
方灼吸口气。
叶云程再次开口，带着点刻意欣喜，说：“生日快乐。你这快就长大，都没怎见过你。”
方灼顿顿，才道：“……谢谢。”
都无人接听。
方灼猜叶云程现在应该是在回家路上。他坐公车出行不大方便，中途转乘还要走二十多分钟路程，到村口再回家距离也不近，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困难。
各种忧虑想法乱七八糟地分散开去，信号自动挂断后，方灼又机械性地拨打第二次。
这次对面倒是接得挺快。
“喂。”
说完之后，叶云程如释重负般地舒出口气，声音里快乐也变得真诚起来，热情邀请道：“你来舅舅家吧，这里屋子旧点儿，但很大，有很多空房间。”
方灼说：“不打扰吧？”
“不打扰不打扰，你来吧！”叶云程笑着说，“昨天打扫下房间。屋后面不是有好大个院子吗？那院子清理半，现在空出来，都不知道该做些什。你有什想
她竟然有点回忆不起上次跟她说这句话人是谁。或许根本没有。以致于听见这声陌生祝福时候怔神下，没察觉出哪里不对。
她曾经无比期待长大成人这刻，以为成年人天生就能拥有力量和勇气，能让她重拾起那些被吞咽下去嚣张跟任性。
越长大才越明白，所谓成年人盔甲都是用伤痕和教训堆砌起来，想要东西只能靠自己。慢慢，她就忘记这件事。
真当迈过成年这道坎时，她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微触动，然而那触动就跟平静湖面上落下滴水差不多。她世界并没有因此发生太大变化。
还比不上叶云程句话。
清朗声音响起来时候，方灼仿佛浑身被震下，刚刚还同麻线样纠缠成团杂绪瞬间被清空，同时忘记还有她想说话。
对面人很耐心地等会儿，没有开口，倒是让方灼听到背景中吵闹广告声，确认他此刻是在公交车上。
叶云程从漫长沉默中猜出她身份，捂住手机问：“方灼吗？”
“是。”方灼生硬地解释说，“刚回教室，去校门口时候你已经走。”
哪怕隔着手机，叶云程声音也显得很温柔，低低，轻缓，像夏日里适时缕风：“哦，对，想你是不是不方便，高三生挺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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