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有锦衣华服,有衣衫褴褛,有红发褐眼,有黑发黑眼,有雪肤碧眼,不同语言祝祷声在凛冽寒风中不断重复着,如遍布王庭道道涓涓细流,跨越崇山峻岭,汇聚成汪洋大海,带着往无前恢弘气势,直冲云霄,撼天动地。
……
昙摩罗伽听不见
缘觉跟进去守着,毕娑在外面看着瑶英。
昙摩罗伽以前几次散功,瑶英都陪在他身边,但是没有哪次像这次如此煎熬,只要静下来,她就想冲进刑堂。
其他人不清楚,唯有她个人知道——在书中,昙摩罗伽寿数到。
她告诉自己,她救下李仲虔,救下谢满愿,救下杨迁和那些忠肝义胆、豪情万丈世家子弟,在乱世中救下无数流离失所、生不如死百姓,那昙摩罗伽命运应该也早就改写。
但是事有意外……
朔风呼号,大雪飞扬。
昙摩罗伽散功地方选在佛寺刑堂,他幼时被拘禁地方。
寺中僧兵悉数赶到,长刀凛凛,在新任寺主带领下将刑堂里三层、外三层团团围住。
李仲虔皱眉:“为什要这多人守着刑堂?”
寺主叹口气,道:“是王下令让们来。上次王赶回圣城时,和赛桑耳将军走火入魔大开杀戒前几乎模样,若不是文昭公主赶到,王不能坚持到今天……如果王也失控,们得把王困在寺中,所以王选在刑堂散功。”
瑶英惶惶不安,心脏被无形手狠狠攫住搅弄,刀割剑剜,浑身冰凉,她取下腕上佛珠,跪在石窟中,默念昙摩罗伽教她佛经。
他信这些,那她就请求他信仰可以保佑他,让他平安度过这劫。
黄金佛像庄严沉静,默默伫立,无言地俯视着她。
刑堂外,众僧齐聚大殿,吟唱祝祷经文,王寺前殿长廊、广场、寺庙外长街万头攒动,人山人海,各地赶来百姓跪在雪地里,男女老少虔诚地叩首拜礼,为他们王祈福,唯有在乱世之中求生他们才懂得位心系苍生百姓仁君有多难得。
日后史书记载,乱世也不过是区区几个字眼,到他们头上,是数万万人实实在在生。
毕娑在旁说:“卫国公放心,若真发生那样事,这些僧兵只是困住王,不会伤王。”
波罗留支留给他那把刀,早就在上次守卫圣城大战中砍翻刃,他和缘觉注定无法遵守师尊嘱托,无论昙摩罗伽伤不伤人,他们都不可能对他下手。
医者也都来,候在刑堂外,天竺医官还在不断查阅典籍,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天竺秘法记载,以便从中找出缓解药方。
当年赛桑耳将军发狂杀人,王宫将相关记载全部焚毁。这次王宫成废墟,重建殿宇时,瑶英命工匠先去库房搜寻收藏古籍,请来城中所有懂梵文僧人、商人,让他们帮医官起翻找可能有用典籍经卷。
她想去刑堂陪着昙摩罗伽,他摇摇头,让她在外面等着:“这次和以前不样,会伤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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