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中点蜡烛,烛火映照下,他眸光格外深沉。
瑶英仰起脸看他:“怎?”
“以后还是会看经文,会研究佛理……”
昙摩罗伽慢慢地道,语气郑重,声音沙哑,“明月奴,即使不是沙门中人,依然要修道……你刚才看到,是王庭君主,会经常像今天这样忙于处理政务……”
瑶英怔会儿:“你今天让陪着你,是为让看这些?”
毕娑恍然大悟,暗暗感慨,昙摩罗伽并没有指望改革马上就能奏效,他走每步都经过深思熟虑,王庭贵族之间内斗不断,危及社稷,唯有加强王权,才能避免世家任意废立皇帝事情再发生。王庭需要政治清明,朝堂安定,否则会陷入无止境内讧之中。
正说着话,缘觉走过来,小声说:“王,公主劝您早些休息,您背上伤还没涂药……”
昙摩罗伽嗯声,目光直凝定在瑶英身上,问:“卫国公呢?”
“卫国公和西军将领营帐设在东边。”
昙摩罗伽点点头,“把东西取出来送过去。”
毡帐,暂时将百姓安置在帐篷里。
雪地里顶顶毡帐绵延开来,灯火幢幢。
昙摩罗伽叮嘱*员:“房屋街道定要清扫干净,你们亲自带着禁卫军去各处撒石灰水,战后务必注意防疫,若有患病人,先挪到处集中诊治。”
*员应是。
毕娑紧跟在他身边,等其他人退去,皱眉问:“王,您为何不缓几天再颁布诏令?”
昙摩罗伽颔首,轻叹声,“明月奴,从小在佛寺长大,知道怎做个僧人,做个君主……但不知道该怎做个好情郎。”
他不是莫毗多那样少年郎,不懂该怎去讨她欢心。
瑶英这回愣得更久,就像喝几碗高昌葡萄酒似,心里酸酸麻麻,有什东西在暗暗涌动,满满胀胀。
什都会罗伽,居然会在意这个。
从前,他心无挂碍。现在,他踏入她红尘,努力
缘觉应是,小跑回库房,叉着腰指挥近卫把只只鎏金礼匣送到李仲虔营帐去。
昙摩罗伽走到自己营帐前。
瑶英立马拉着他进帐篷,眉头紧皱:“早知道你大典之后还要忙这久,在马车上就该帮你涂药,伤口疼不疼?”
“明月奴。”
昙摩罗伽抬手示意亲兵退出去,碧眸微垂,握住瑶英肩膀,凝眸看着她。
昙摩罗伽望着不远处站在毡帘前和亲兵说话瑶英,“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改革吏治太过激进?”
毕娑神色凝重,点点头。
“现在是最好时机。不破不立,打破樊笼才能建立新规则。治理王庭当以长远为重,现在开始改革吏治,不论成与败,世家都无法再撼动新选官制度。”
昙摩罗伽缓缓地道。
“毕娑,别小看百姓,蝼蚁之力微贱,可蝼蚁虽小,也可覆象。开设学堂,让平民子弟也可日日受到教诲,假以时日,他们可以遏制世家,让百姓富足安定,才是长治久安根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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