昙摩罗伽垂眸凝望她半晌，视线扫过她手上那几道磕碰出来
红印。
疼吗？
他想问。
高台上还未撤下经幡猎猎飞扬。
他纷乱思绪
点点收敛，淡淡地道：“上马车，回寺。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嘴巴张大，神情惊诧。
车帘扬起，绛红色袈裟扫过车辕，昙摩罗伽直接从车厢里走
出来，双眉略皱。
众人目瞪口呆，慌忙去拿铺地金毯等物。
昙摩罗伽沉默不语，碧色双眸睃巡圈。
长街出口地方片狼藉，遍地都是摔烂瓜果。
近卫身上滚过道战栗，抱拳道：“王，文昭公主刚才出现在广场上，观看您主持法会，信众认出她，把她围住……现在广场那边乱成团，伍长请将军示下，要不要驱赶百姓？”
毕娑迟疑瞬，朝车厢看去，道：“王，
亲自去处理……”
“回去。”
车厢里人轻声道，直接打断他话，语调平静，仿佛很从容。
下刻，他又道：“掉头。”
李仲虔浑身肌肉贲张，怒而拔剑。
瑶英赶紧按住他手：“阿兄，别把事情闹大，们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事情闹大，昙摩罗伽定会为难。她确实纠缠他，败坏他名声，这些信众仇视她，实属正常。
李仲虔凤眸冷冷地扫视圈，面色阴沉如水，攥着瑶英手，护着她离开人群。
……
今天法会有几千信众聚集，就在刚才，有几千人围住她……
他手指捏紧佛珠，僧鞋踏过地脏污，步步朝巴伊指方向走去。
角落里，几个亲兵守着个年轻女子，她鬓发散乱，素净灰色长裙上满是瓜果汁水污迹，脚上只靴子掉，袖子边划条大口子，露出雪白肌肤，手肘上有几道微红印子。
听到脚步声，她抬头望过来，看到身袈裟昙摩罗伽，神情错愕，怔会儿，略有些尴尬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朝罗伽微笑，“给法师添麻烦。”
分明是在催促。
毕娑应是，下令掉头，马车速度加快，不再像刚才那样慢条斯理。
等他们匆匆赶回广场时，骚乱已经差不多平息，近卫巴伊快步跑过来报信，道：“文昭公主怕出大事，让她亲兵分开，把那几个最激动信众引开，现在人群已经散。”
毕娑松口气，还好没出事：“公主呢？”
巴伊指个角落方向：“公主在那边躲着，她说等人都散再走，免得再生是非……”
长街深处。
白袍轻甲近卫骑士骑马在前开道，辆遍饰七宝珊瑚马车慢悠悠地驶过深巷，轱辘轱辘车轮滚动声和整齐蹄声中，忽然有阵急促脚步声传来。
名近卫飞奔上前，对护卫马车毕娑道：“将军！文昭公主被信众围住！”
毕娑浑身震，猛地拉缰绳：“你说什
？谁被围住？”
他话音未落，车帘晃动，只骨节分明手拨开纱帘，两道清冷目光迸射而出，落在近卫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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