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呼号整夜,翌日清早,天光放晴,庭前白雪皑皑,艳丽朝霞斜斜地照在积雪上,熠熠夺目。
瑶英被窗前翅膀扑腾声吵醒,赶紧起身开门。
黑鹰金将军飞扑进屋,抬起脑袋,亲昵地啄啄她。
瑶英抚抚金将军,喂它吃肉干,取下金将军带回信,看完,嘴角勾起,匆匆梳洗番,踏上长靴,去王寺见昙摩罗伽。
辰光还早,不过寺里僧人已经做完今天早课。昙摩罗伽出席早课后祈福,殿前早已挤得满满当当,男女老少,人头攒动。
羊角车上,李仲虔躺在厚实毡布之间,低声咳嗽。
李玄贞跟上北戎士兵,推动小车,撒腿疾奔。
前些天他观察瓦罕可汗调兵,怀疑可汗想攻打西边小国或是部落。
王庭就在西边。
李玄贞当时无路可走,干脆躲进牙庭,在长公主那里养精蓄锐,等李仲虔养好伤,他们混入军中,跟着大军出发,不仅能躲过追杀,还不怕再度迷失方向,顺便可以刺探军情,为王庭示警,如果能伺机杀海都阿陵,最好不过。
瓦罕可汗欣慰不已,下令大军开拔。
长公主立刻叫来亲兵,要他们把李玄贞混进奴隶里面去。
亲兵去地牢提人,不会儿,脸慌张地冲出来:“人不见!”
长公主大怒,带着人亲自去地牢查看,地牢里果然空空如也,只剩下副镣铐。
“芸娘呢?”
都阿陵叹道:“大汗英明!”
帐中火光摇曳,两人商量怎偷袭王庭,直至天明。
海都阿陵出大帐。
迎面阵风吹来,他打个寒颤,发现自己身上衣袍已经被汗水浸透。
断事官说得对,动乱之后,北戎摇摇欲坠,随时可能四分五裂,大汗现在最需要做事情是稳定人心,他越坦荡,瓦罕大汗越舍不得杀他。
认识瑶英小沙弥让出位置给她,她踮起脚,透过缝隙往里看。
殿中沉香馥郁,昙摩罗伽身着袭雪白金纹袈裟,立在佛殿前,手执
风雪扑面,寒意透骨。
李玄贞却点都不觉得冷,身上阵阵热流滚动。
他要找到她。
……
千里之外,王庭。
朱绿芸被带过来,看到空荡荡牢室,她瞪大眼睛。
长公主诧异地道:“你不知道李玄贞跑?不是你帮他逃走?”
朱绿芸摇摇头,神情木然。
……
此时,就在距马场不远雪原上,李玄贞穿着身兽皮夹袄,混在搬运毡帐、皮革、铁锅部族奴隶当中,当有北戎士兵骑马经过、催促奴隶加快动作时,他低下头,压低毡帽,遮住面孔,推动辆堆满毡布羊角车。
眼下,他必须忍,等大汗老去、他地位稳固时候,他才能对大王子他们下手。
海都阿陵嘴角勾起,迎着金灿灿晨曦,大踏步走向自己帐篷。
……
很快,大王子、二王子几人和海都阿陵冰释前嫌消息传遍斡鲁朵。
接连好几天,营盘里人经常碰见兄弟们凑在篝火前把盏言欢,气氛融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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