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昙摩罗伽整顿四军,没有让苏丹古露面,肯定有他考量,他和瓦罕可汗是老对手,只有他知道怎才能让瓦罕可汗步步上钩。
她曾餐风沐雨,帐篷、马车、沙地、洞穴、树林,什地方都睡过,不在乎睡哪儿。
昙摩罗伽俯身,挪走烛台。
唯光源被他带走,瑶英愣下,只得跟着起身。
昙摩罗伽走进里间,把烛台放在屏风后张卧榻旁矮几上,道:“未曾用睡过这张睡榻,公主可以在此安置。”
矮榻上铺设几层波斯织锦,衾枕俱全,平平整整,丝皱褶都没有,确实是没人睡过样子。
昙摩罗伽没作声,拂开锦帐,走进去。
瑶英没有跟着进去,熟门熟路地找到外间衾被,寻个不起眼角落位子,抱着衾被盘腿坐下。禅室里间外间都没有高广大床,只设低矮坐榻,地上铺绒毯,昨晚她就是在地毯上睡。
她昨天睡太久,这会儿不觉得困,取出纸笔,铺开纸张,就着烛火细看。
锦帐轻轻摇晃,烛影里闪过角雪白袈裟下摆。
瑶英捧着纸,仰起脸。
毡帘放下,室烛火摇曳。
瑶英跟在昙摩罗伽身后往里走:“法师要和说什?”
昙摩罗伽身影凝,忽然停下来。
瑶英差点踩着他袈裟,赶紧刹住脚步,抬起头。
他回头看她,目光落在她脸上,碧眸深邃。
瑶英谢过他,看他转身就要走,想想,问:“可以借用法师书案上笔墨用具吗?”
她怕不小心弄乱他书案或是无意间窥见到她不该看到东西,白天直不敢动禅室里东西,用纸用笔都是请巴米尔帮忙。
昙摩罗伽背对着她,点点头,道:“屋中陈设,公主可以随意取用,若缺什,让人送来。”
他走出去,锦帐垂下,隔断里间和外间。
瑶英走到昙摩罗伽书案前,挑支笔,盘腿而坐,在纸上写写画画,动作放得很轻。
昙摩罗伽站在她跟前,双眸低垂,眼睫乌黑,烛火微弱,地上映出道长长影子。
瑶英看不清他脸上神情,揉揉眼睛,小声问:“吵着法师?”
她眼角微红,像抹明艳胭脂,明明没有笑,眉眼间仍给人笑意盈盈感觉,朦胧烛火照在她脸上,隐约带几分妩媚,眼神却清澈明净。
昙摩罗伽扫眼旁边卷起来衾被。
瑶英顺着他视线看去,拍拍衾被,道:“睡在这里就行。”
“毕娑还在盘查寺中禁卫,公主安置罢,等天亮,缘觉送你回去。”
瑶英有些诧异,昙摩罗伽留下她,只是因为担心还有歹人潜伏在王寺里吗?
前几天他故意示弱,王寺外鱼龙混杂,才会让人潜入寺中,现在他已经肃清朝堂,收拢兵权,没人再敢堂而皇之窥视王寺,城中到处戒严,应该无事。
瑶英还以为昙摩罗伽留下她是因为要和她商量防备北戎事。
她心中暖,笑笑,“那今晚又要叨扰法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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