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觉咳嗽两声，觉得回答也不是，不回答也不是，伸出
根手指，怯怯地朝旁边指
指。
瑶英头晕目眩，咳个不停，揉揉酸胀
脑袋，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。
身旁道静坐身影。
苏丹古盘腿而坐，声不吭，碧眸正静静地看着她，不知道看多久。
换成其他人，早就吓得蹦而起。
缘觉时不时抬眼看下苏丹古和瑶英，不知道过多久，他啊声，惊喜地道：“摄政王，文昭公主醒！”
篝火映照在瑶英脸上，她双眉轻蹙，眼睫轻轻颤动，缓缓睁开眼睛。
入目是双盛满欢喜褐色眼睛。
缘觉看着瑶英，围着她打转，高兴地道：“公主，你头疼不疼？身上有没有哪里难受？”
瑶英神情茫然，出会儿神，慢慢清醒过来，想起昏厥前场景，试着动动手脚。
苏丹古怀抱着被飞雪拍晕过去瑶英，探探她鼻息。
那时她身上冰凉，气若游丝，像掌心里捧初雪，待日光照，便会化为融水。
……
电光朝露，万象无常，世间种种，是生灭法，终将归于寂灭。
苏丹古看淡生死。
言，听上去不像是文雅之语。
那刻，苏丹古意识模糊，心里却异常清醒。
在雪崩到来之际，拖着他人，只是个十几岁小娘子。
自始至终，瑶英没有松开他。
最后她试图把他推向毕娑，让毕娑能及时带他离开，雪浪转眼及至，毕娑和缘觉身影被飞雪吞噬。
瑶英却只是愣片刻，视线落到苏丹古胸前伤口上，见伤口已经包扎起来，如释重负地吐口气，笑逐颜开，“将军好些？”
苏丹古垂眸，嗯声，拿起水囊递给她。
瑶英正觉得嗓子难受，接过水囊，想拔开塞子，双臂绵软无力，试几下，没拔动。
还好，手脚知觉都还在，铺天盖地大雪冲下来时候，她还以为要葬身冰雪。
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。
瑶英后怕不已，心里默默安慰自己，挣扎着坐起身，嗓子又干又痒，干咳几声，问：“苏将军呢？”
缘觉微怔。
她醒过来第句话，竟然是问这个。
瑶英想活下去，却会在生死关头奋不顾身地救他。
苏丹古收回手指，给瑶英拢好披风，轻轻压压。
他伤势很重，为瑶英搭完脉，继续闭目打坐。
缘觉看看他，再看看瑶英，视线在他们身上打个转，从怀里掏出硬得像石头样干粮，架在火堆上烘烤。
干硬馕饼渐渐散发出淡淡麦香。
她叹息句：“
见不到阿兄……”
山崩地裂，巨浪咆哮，瑶英低头，毫不犹豫地地张开双臂抱紧苏丹古，弱小身躯挡在他身前。
她柔软胳膊环上来，贴在苏丹古身上，股淡淡甜香萦绕。
苏丹古恢复意识，双手摸索着摁住她后脑勺，把她护在怀里，带着她几个滚身，躲到巨石下。
雪岭崩塌，地覆天翻后，天地间只剩下片素裹冰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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