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娑再抬起头时,已经看不到苏丹古身影。
夜风撕扯着卷起毡帘,他怔怔地凝望墨染夜色,双手紧握成拳。
苏丹古没做声,视线扫过毕娑腰间佩刀。
毕娑浑身发毛,汗如雨下。
这把刀是师尊留给他。
他稳住心神,小声道:“摄政王,您得回去,缘觉说前些天您差点发作。”
苏丹古看向炉膛。
毕娑心脏狂跳瞬。
这时,门外传来长靴踏过雪地咯咯轻响,紧接着,脚步声来到门前,只手掀开毡帘,风声凄厉,股裹挟着雪粒寒风涌进堂中,炉灰被吹起,露出最底下烧得微红炭。
毕娑脊背上密密麻麻层汗,心口发紧,轻手轻脚放下瓦罐,右手握住刀柄,抬起眼帘。
门口身影步步踏进屋中,玄色窄袖衣袍上满是风雪痕迹。
星如豆灯火轻轻摇晃,微弱灯光照在他脸上,映出遍布狰狞伤痕,也照亮他那双碧色双眸。
道略微清亮些,小心翼翼,毕恭毕敬。
瑶英冷得直打哆嗦,回到床榻上,裹紧被褥。
苏丹古是不是在躲着她?
……
楼下厅堂。
火光明灭,瓦罐随意丢在角落里,罐口热气萦绕。
这只瓦罐他认得。
他脸上没有丝表情,转身离开,淡淡地道:“这里距沙城还有几天路程,不可掉以轻心。”
毕娑恭敬应是:“会照顾好公主。”
静夜里响起马蹄声响,苏丹古蹬鞍上马,骑绝尘而去。
夜叉面孔,慈悲双眸。
他看着毕娑,眸中没有丝意外之色,淡淡地道:“你来。”
杀气仍在,但是内力收敛,没有狂怒迹象。
毕娑收到信以后直提着心终于放回原位,松开手,单膝跪下行礼。
“腿伤好得差不多,能够护送公主回王庭,摄政王可以先回圣城。”
毕娑直等到后半夜,炉膛里炭火只剩下篷烟灰,北风吹进房中,灰烬里时不时冒出两点红光。
他想起瑶英话,取出灶里馕饼和热汤。
瓦罐盖得严严实实,汤和饼都是热。
毕娑揭开汤碗看看,汤汁清淡,没有搁葱姜腥料,馕饼也没有香料夹馅。
这和其他亲兵食物不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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